第476章 老辈子这一块2(2 / 4)

他明知是梦,却总想起快被掐死的过往,狼狈地哭着求饶。

这时卿秋就会俯身看他。

眉眼含笑,温柔地,拍拍他的面颊。

“学小狗。”

他汪汪叫着。

不敢反抗,像懦夫,像他不敢为阿伯报复卿秋。

这时梦会惊醒。

他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仍未从窒息感中回神。

迟久蜷缩成一团。

在单薄的小床上裹着自已,牙齿打颤,更讨厌卿秋。

如果他是卿秋……

要他也是少爷,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或许就不用怕卿秋了。

迟久含着指尖。

想抱抱什么,只是旁边没人,他便只能自已抱抱自已。

……

春来夏往,又是一个冬。

迟久眼下青黑。

他近来梦见卿秋的次数越发频繁,当然,都是噩梦。

迟久睡不好。

甚至觉得卿秋真是男鬼,专门来克他的。

他挠挠脖颈。

如今别说挑衅,见一眼卿秋他都怕被吸了阳气。

今日是除夕。

天冷,迟久没睡好,又被派来扫大院。

他困得不行。

脑袋歪着,几次快睡着,又几次抬起。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

迟久揉揉眼,扫着地,想快回去睡觉。

这时有人轻佻地拍了他的腰。

迟久一惊。

护着腰侧身,还是从小欺负他到大的那伙人。

他从小就矮。

小时候矮半个头,长大便矮一个头不止。

迟久抱紧扫帚。

他打不过,低头绕过,准备忍了。

但那伙人拦着他。

故意地。

“九九,你该不会真去当流莺了吧?一次几个子啊?”

迟久握紧扫帚。

不再是年幼时单纯的欺负,那些目光在他身上游弋,是一种油得发腻的恶心感。

忽地他松开手。

“不要钱。”

那些人噗嗤一声,抚掌大笑,东倒西歪。

“真的假的?你这么饥渴?不会是被玩烂了吧?”

粗厚的手扯他的衣裳。

迟久躲过去,“别在这,我们去里面。”

他胆小无害。

急色的人没脑子,跟他进了祠堂,嘴里还不干不净。

“九九,你喜欢这?也行,菩萨底下犯戒,爽——”

声音戛然而止。

迟久及时跪趴在地上,看着那些贱人的脑袋被砍掉,咕噜噜地滚到他面前。

眼珠瞪大,血液狂飙。

迟久喘着粗气,攥着那截扫帚,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杀死的是雀,现在他杀死的是人。

迟久几乎要膨胀起来。

直到银光一闪,卿秋出现,成为他新的噩梦。

卿秋总是言笑晏晏。

那副模样像面具,几乎焊死在那张脸上,迟久仅有两次见卿秋不笑。

一次是多年前,一次是现在。

相同点是,两次的卿秋都杀了人,手段一次比一次狠。

肠子流了一地。

迟久不再觉得自已厉害,捂着嘴巴,只想吐。

“九九?”

玉色温润的男人蹲下身,玉白的指染着血,将殷红的颜色附着在他面颊上。

“你不会告密对吗?”

迟久点头。

他发不出声音,连吐都没力气吐,整个世界只剩指腹蹭过面颊时留下的黏腻感。

卿秋该杀他的。

他杀了那么多人,佛口蛇心的家伙,不该对他心软。

可卿秋偏偏放过他。

迟久扶着墙,一阵恶寒,总算吐出来。

这是羞辱。

卿秋不杀他,卿秋知道,他就算活着也闹不出风浪。

迟久闭上眼。

粗喘着,满脑子都是肠子流到他脚边的湿润。

他的噩梦里又多了具尸体。

还多了新的卿秋。

迟久吐得天昏地暗,他吐不出东西,可生理性的恶心戒不掉。

失眠,头晕,腿软。

迟久晕过去。

再睁眼,厢房,迎面而来是一双温柔的嗓音。

“你怎么了?”

一股柔柔的脂粉味。

迟久看过去,少女穿着大红戏服,坐在他面前的小椅子上。

杏脸桃腮,明眸善睐,冰肌玉骨。

迟久腾地红了脸。

低着脑袋,半晌,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生。

但漂亮又对他和善的,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