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老辈子这一块1(2 / 4)

,九九。”

迟久知道他们其实还没五个人。

什么“九九”,戏弄他想出来的歪招罢了。

迟久不服气。

他这人,心气高,总觉得自已特别。

有人挑衅,他就打回去。

但他也不清楚自已几斤几两,一个打数个,又被揍得鼻青脸肿。

刻着字的小银片它掉了。

碾在灰里,再也找不见,过来护他的阿伯也被踹断腰。

迟久大概是从那天起被磨灭了心气。

他不再自命不凡,觉得自已特殊。

他也不再哭。

只是总烧着药,给起不来的阿伯喂。

他不再提起那个精挑细选的名字。

家仆嘛,用的时候勾勾手就得过去,不需要名字。

只是那些顽劣的小孩们记得这场插曲。

秋日,迟久蹲在路边,用麦谷捉麻雀。

麻雀被竹篮给网住。

迟久趴在地上,要把麻雀捉出来,那些躲着的小孩却突然从后面拽住他。

迟久被扯着头发,勒住脖子。

痛苦到喘不过气。

那些人就在他耳边,嬉笑着,故意叫他。

“小九?阿九?九九?叫一个先,给爷和奶叫一个。”

一条土狗欢快的叫起来。

迟久喘着气,这才知道“九九”是他们养的土狗的名字。

可他的名字才没那么难听。

是他费尽力气选的。

他想要反驳,可那些手掐住他的脖颈,玩笑似的不断晃着,直到快死亡的恐惧感漫上心头。

“汪。”

他终于叫出来,趴在地上喘气,眼泪和口水混着滴下。

那些人终于满意起来。

摸着他的头,戏谑地叫他九九。

叫一声旁边的土狗就跟着叫唤一声。

迟久握着拳,双目赤红,青筋凸现。

狗的叫声与他的叫声重叠。

他厌恶一声接一声的九九,像自已成了被拴住脖颈的狗。

成了竹篮里,懦弱无能,扑腾着翅膀一声声叫着的雀儿。

偏偏事与愿违。

那些人总追着他欺负,总逗狗似的叫他九九。

时间久了,街边的人都记着,也跟着叫他九九。

同音不同字。

明明都是“jiu”,但迟久就是没办法自欺欺人地把两个字当成一个。

他就是这样拧巴。

爱钻牛角尖,爱自已折腾自已。

他花了心思给自已取名,结果到头来,记得的只有他和阿伯。

阿伯还病了。

本就瞎眼残弱的人,还没养到迟久十岁,就又因为被踹伤了腰而终日缠绵病榻。

迟久煮了药。

给阿伯喂下,他灰头土脸的出去,看见竹笼里活泼的雀。

谁都欺负他。

迟久认为自已本不该如此,他这样的自命不凡,是该当富贵人家小少爷的命。

偏偏只是个仆人。

麻雀蹦跳着,“jiujiu”地叫,听得迟久气不打一处来。

他打不过那些小孩……

欺软怕硬。

迟久打开笼子,拿出麻雀,掐住脖颈。

“jiujiu……”

叫声逐渐弱了,迟久双手颤抖,既恐惧又兴奋。

——像他杀死了那些嘴贱的东西。

迟久大口喘着气,直到手中的麻雀变得冰凉,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不能让阿伯发现。

迟久跑去小树林,挖了个坑,正要埋。

树叶摩擦声响起。

迟久跌坐在地,因自已做了坏事被发现心虚,狼狈地抬头——

对面是一个青衫少年。

坐在柳树上,玉色姝颜,碎发下的眸眼尾上扬。

浓雾般的瑞凤眼。

清贵端正,却又带着点狐狸似的慵懒。

“你在做什么?”

少年撑着下颚,坐在柳树上看他,玉白的手上有一枚青玉扳指。

是个富家子弟。

迟久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被吓得说不出话。

少年跳下树看向他身后。

抵着唇,轻笑一声,揉揉他的脑袋。

“一只雀儿而已,你怕什么?”

铁锈似的甜味窜进鼻腔,迟久的大脑瞬间停滞了。

——那是人血的腥味。

他常年照顾咳血的阿伯,他不会认错的。

他的惊惧太明显。

玉似的清贵少年点点他的额头,又笑了。

“藏着点。”

少年俯下身,在他耳畔,温润的威胁。

“乱说一个字,你和你的家人就都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