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年紧紧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细问了医生更多的信息,虽然医生跟他确认了许多遍,少年的情况不算糟糕,只需要多加休息就好,也始终没有将心中的那股燥意压下。
他难得这么焦躁不安,即便今天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他处理,但……
灰蓝色的双瞳定定地盯着少年输液的手,手腕纤细得像是可以一拧就断,手背处的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能够清楚地看见交错的血管,此时此刻那白净的皮肤可怜地插着输液针,越看越叫人心疼。
小可怜儿。
这叫人怎么忍心就这样放着孩子不管呢。
姜厌年轻叹了一声,帮楚南书把薄被掖了掖,干脆把工作的位置挪到了休憩区,开始坐在楚南书旁边的沙发上处理工作。
或许是周围环绕着的是那股令人安心的冷香,楚南书原本因为身上难受而无意识锁起的眉头也终于放松了些许。
但不知是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楚南书忽然被身上的燥热给闷醒了,他有些不太舒服地睁开了眼,通红的眼尾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水。
脑袋里混混沌沌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觉得很恍惚。
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楚南书察觉到身上的各种不痛快,慢吞吞地想着。
这时候的京市已经有些凉意了,尤其是夜晚的时候秋意更是明显。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应该多穿点了……一件短袖配外套显然不太够。
姜厌年很快就注意到了楚南书这边的小动静,他放下手中的事务,见小孩终于愿意醒来了,还稍微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有顺多少,又高高提了起来。
楚南书的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看样子是又有了什么症状。
听见小孩乖巧又绵软地喊了一声:“姜叔叔。”
姜厌年的手才轻轻放下,贴在了少年通红的脸蛋上,语气温和至极:“醒了?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
手下的温度有些烫手,很显然是发烧了。
捡回来的这只小狮子猫的身子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一个不注意就病了,回去得好好养着才行。
见小孩难受得直哼哼,姜厌年的眼里闪着些许无奈和掩藏在眼眸深处的,零碎的心疼。
虽然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小孩不见得爱听,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教,手在楚南书汗津津的发间揉了揉:“以后不能这么折腾自己了,知道么。”
楚南书习惯性地用脑袋在姜厌年的手心处拱了拱,发出细碎的哼哼唧唧:“姜叔叔……难受。”
他现在浑身又冷又热的,整个人都发着冷颤,唯一的力气就是在姜厌年的手心里蹭蹭,像只撒娇的猫儿一样粘人的很。
姜厌年手心的温度微凉,摸得楚南书很舒服,舒服到他甚至还大着胆子拉下了姜厌年的手,要把脸埋在里头贴蹭。
指腹猝不及防地揉上了一坨柔软的肉肉,姜厌年一向善于掩饰情绪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愕。
头一次被人这么送上腮帮子肉仍揉仍捏,这着实让人有些新奇。
还真像只无害的小动物,难受了就要找饲主撒娇。
姜厌年感觉自己被小孩给可爱到了,眉眼染上了些许笑意,但还记着这只漂亮又狼狈的小狮子猫还在生病,揉了揉那像刚出炉的小笼包一样的软肉肉,哄着让人儿把脸撤开些。
“我去给你拿体温针,你先自己待一会儿……好不好?”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楚南书即便是不舒服着也乖的出奇,温软地抱着姜厌年为了哄他而塞过来的抱枕,但一双圆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姜厌年的背影,非要盯着对方的行动轨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才好。
姜厌年转身从办公桌的最底层抽屉中将医药箱取了出来,过程中也能感受到楚南书明晃晃的视线,逗得他的嘴角怎么也下不来,步伐也不再那么不紧不慢。
姜厌年蹲下身的时候还触到了楚南书眼中的湿意,和那双浅色的猫眼对上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期期艾艾地喊着:“姜叔叔……”了。
心中的一处软塌的不行。
姜厌年愈发觉得家里就应该养只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孩,感觉因为工作而疲惫的身躯都被对方软的不行的几声‘姜叔叔’给冲散了。
手轻轻在楚南书的脸蛋上揉了下,然后帮他把薄被往上提了提,哄道:“姜叔叔来了,南书待会测个温度好不好?”
楚南书烧得眼尾和嘴唇都红艳艳的,眼神迷离恍惚,就连反应力似乎都变得迟钝了些,眼睛眨巴眨巴地盯了姜厌年好久,才慢吞吞道:“好哦……”
口中的热气不小心喷洒到了姜厌年的手腕上,像是一个轻轻的吻一样炙得人心中一烫。
姜厌年拿温度计的手微微一颤,眼底的情绪忽然深邃了些许。但感受到手下温热的温度,抿了抿唇,将思绪拉回来了些。
他轻轻地拉开楚南书的衣服,触到了那粉白的皮肤时,赶忙将眼神挪开,将冰冷的温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