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二皇子赵无尘麾下最得力,也最心狠手辣的一条走狗!
此刻,顾寒一身深色劲装,外面罩着一件并无特殊标识的软甲,腰间佩刀。
那双狭长的眸子如同毒蛇一般,在简陋的牢房内逡巡一圈。
最后落在了赵无垢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得意。
他身后,至少还跟着两名同样装束的护卫,神情冷漠,目光如刀。
将本就狭窄的牢门堵得水泄不通。
赵无垢的心,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便沉入了谷底。
顾寒!
他竟然会亲自带人来到这天牢深处,而且是这种时辰!
这绝非善兆!
他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依旧维持着太子应有的。
即便落魄也不失的几分从容与淡漠。
那根刚刚到手的蛛丝,此刻正被他紧紧地缠绕在指尖。
藏于掌心,几乎要被手心的冷汗浸湿。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势,让藏着蛛丝的手掌看起来更加自然。
“哟,瞧瞧这是谁啊?”
顾寒那带着几分油滑,又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嗓音打破了牢内的死寂。
在空旷的牢房中甚至带起了一丝回音。
“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屈尊于此等腌臜之地,真是……让属下大开眼界啊!”
他向前迈了一步。
身上甲叶摩擦的细碎声响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酒气的味道。
一同涌入牢房,让本就污浊的空气更加令人窒息。
赵无垢微微向后靠了靠,脊背触碰到冰冷粗糙的墙壁,激起一阵寒意。
他平静地迎上顾寒的目光,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
“原来是顾统领。深夜到访,莫非是本宫的二弟,太过思念本宫,特意派你这条最听话的鹰犬来探望本宫的起居?”
顾寒脸上的讥笑更甚,但眼神却陡然变得冰冷:
“太子殿下说笑了。二殿下自然是时刻挂念着殿下的……安危。”
他刻意加重了“安危”二字,皮笑肉不笑地虚虚一拱手。
“正是因为太过担忧,所以才特命属下前来,确保殿下万无一失。也确保殿下……不会自寻短见,或者,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这话里的威胁,已是昭然若揭。
“自寻短见?”
赵无垢挑了挑眉。
“顾统领倒是提醒本宫了。不过,这铜墙铁壁,重重枷锁,似乎已经足够让本宫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除非……顾统领是想给本宫的囚徒生涯,增添一些新的‘乐子’?”
“太子殿下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啊!”
顾寒发出一声干巴巴的冷笑,目光在牢内快速扫过。
从那张简陋的草席,到角落里积着灰尘的陶罐,最后又回到了赵无垢的身上。
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
“我们可不想殿下您太过……无聊。更不想,您还有什么法子,能跟外面的人暗通款曲。毕竟,有些鸟儿啊,就算是翅膀被折断了,也还是会不死心地想要啼叫几声呢。”
赵无垢心中一凛。
暗通款曲?
难道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还是说,这只是顾寒惯用的恫吓之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中那根蛛丝的微弱存在。
这个刚刚到手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
若是顾寒下令搜身……
“这暗无天日之地,可不是什么鸟儿该待的地方,顾统领,”
赵无垢声音依旧平稳。
“倒更像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孤坟。你今日前来,莫非是想在这孤坟之上,再添一笔新的墓志铭?”
顾寒的眼神微微眯起。
赵无垢口中的“孤坟”二字,似乎触动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
“或许吧,”
他慢悠悠地说道,目光却如有实质般落在了赵无垢垂在身侧的双手上。
“也或许,我们是来确保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能够永远地埋藏起来。”
他顿了顿,用下巴朝身后的护卫示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令人不安的笑容:
“陛下经过再三思虑,又有朝中几位关心太子殿下的大臣们苦心劝谏,觉得殿下您如今的住处,虽然稳妥,却似乎……不太利于您静心思过。所以,关于您接下来的安排,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动。”
赵无垢的呼吸蓦地一滞。
小小的变动?
这四个字从顾寒的嘴里说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感觉到手心泌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几乎要将那脆弱的蛛丝彻底融化。
顾寒显然很满意赵无垢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错愕。
尽管太子殿下很快便用惯有的沉静掩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