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心中一动,没有躲开她的手,反而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指。
他迎着她的目光,淡淡一笑,道:
“月芯,有些事,急不得。
此事还是开春之后,再议不迟。
你说呢?”
赵月芯闻言,露出明媚的笑意,道:
“好,那就依你,翻春之后再说。
只盼到了那时,昭哥莫要再找其他借口推脱才好。”
陈昭笑了笑,道:
“这是当然。只是不知道你父亲何时进京?
这件事总要跟他老人家商议一下比较好吧。”
赵月芯闻言,却显然轻松自在,淡笑道:
“昭哥,你是想找我父亲商量咱们的婚事?
还是因为竹记货栈的事情?
怕是我父亲真不知道这件事。
负责货栈这边是我一个远房叔父叫做赵龚。
此事或许跟他有关。
那我现在让他去大理寺接受调查。”
她顿了顿,认真地说道:
“昭哥,你要是觉得我也有罪,那你现在抓我吧。
我心甘情愿地跟你回去。”
陈昭闻言一怔,没想到反被赵月芯将了一军。
他淡淡一笑,道:
“想来可能是这个赵龚瞒着你和你的父亲所为。
当初在洛川,我找你们赵家借粮,你们也没过多推诿,便借出。
你们赵家乃是积善之家,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
那赵龚,我会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
赵月芯点头,道:
“没问题,那我让他去大理寺接受调查,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陈昭见她如此干脆,甚至带着大义灭亲姿态,顿时微微皱眉。
他面色不变,颔首道:
“月芯,还是你深明大义。
既然如此,我便按程序,传唤赵龚至大理寺问话。”
“理当如此。”
赵月芯嫣然一笑,点点头道:
“我回去便让他自行前去大理寺报到,绝不耽误昭哥办案。”
就在这时,一艘画舫缓缓破开湖面的薄冰,靠向亭边。
船头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艄公。
他停下破冰的竹篙,朝着亭内拱了拱手,声音洪亮,道:
“两位贵人,天寒地冻,可需用些热膳驱寒?
小老儿船上有刚温好的酒菜,虽是家常,却也干净暖和。”
赵月芯笑吟吟道:“昭哥,人家有些饿了。”
陈昭见状,对着老艄公道:
“也好,那便有劳老丈了。”
赵月芯巧笑倩兮,微微颔首。
两人登上画舫,在小小的船舱内对坐。
老艄公端上几样热气腾腾的小菜和一壶温酒,便识趣地退到船头。
陈昭与赵月芯都未再提起货栈或婚事,只聊了些京城风物、诗词闲篇。
气氛倒也融洽。
但是,他感觉到赵月芯对自己似乎有所隐瞒。
用罢膳食,陈昭便借口衙中还有公务,起身告辞。
赵月芯也未多留,亲自将他送至岸边,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萧瑟的冬景之中。
待陈昭走远,一直侍立在远处的小翠才快步来到赵月芯身边,望着陈昭离去的方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虑。
她转过身,轻叹道:
“小姐!陈大人,他这分明是已经怀疑您了!
不然怎么会特意问起竹记,还要传唤龚老爷去大理寺?
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赵月芯却依旧淡笑,拢了拢身上华贵的狐裘,道:
“怀疑?他若是不怀疑,那才真是小瞧了他陈昭,也枉费我高看他一眼。”
她转过身,款步向自家的马车走去,淡淡道:
“让他查吧。水浑了,才能摸到大鱼。
况且,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的未来夫婿。”
小翠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微微摇头。
陈昭策马离开阳春湖,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他眉宇深沉,心中所想,皆是赵月芯方才的种种表现。
可是她却滴水不漏,丝毫没有破绽。
这个女子,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复杂得多。
正思忖间,前方官道上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一支颇为华丽的马车队伍正缓辔而行。
前后皆有衣着光鲜的仆从护卫,旗帜招展,赫然是王府仪仗。
陈昭不欲多事,正欲牵马避让,却听得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响起:
“咦?陈昭,是你啊!”
陈昭抬眼望去,只见马车上探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庞。
正是卫城郡主李秋露。
她与楚王、清河王、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