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眼睛一亮。
若借道户部粮仓,绕开外面的街巷,直线距离确实能缩短大半,一炷香时间足够往返!
连杀人都够了。
他当即点头,道:
“走!去户部粮仓!”
两人带着衙役直奔粮仓方向。
户部粮仓离云香楼本就不远。
绕过院墙,穿过一条巷子,便抵达了。
一片高大的灰墙就撞入眼帘。
墙头上铺着青瓦,墙根处堆着几袋防潮的石灰,门口挂着“户部太仓”的木牌。
沈峻上前,敲了下门,开门的是灰色布衣的小吏。
看到沈峻一行人身穿大理寺官袍,倏然一惊,道:
“几位大人,这是……”
沈峻挥手亮出腰间的大理寺腰牌,道:
“大理寺查案,要问你一些事情。”
小吏顿时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
“太仓重地,闲人免进。”
“废什么话!我们是查案,你给我让开!”
沈峻一把将小吏推开,而后问道:
“你们家大人呢。”
小吏指了指里面,道:“在捉老鼠呢。”
陈昭和沈峻闻言,往里走了几步。
只见晒粮的空地上,一个穿着青色官袍服的老头正踮着脚,大声叫骂:
“死耗子!敢偷老子看管的粮食,看我不敲碎你的脑袋!”
旁边两个穿着短打的仆从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木勺,正在掏洞。
那老头头发花白,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脸上满是皱纹,眼角的余光瞥见陈昭一行人。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大理寺官服和鱼袋,心头一凛。
他连忙扔下竹竿,快步迎上来,躬身行礼,道:
“小的王老栓,是这儿的仓守,见过大人!
不知您今日来粮仓,是有什么吩咐?”
陈昭目光扫过粮囤之间的通道。
几条石板路纵横交错。
其中一条正好通向粮仓后侧,隐约能看见墙外的树梢。
他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沈峻和王老栓紧随其后。
陈昭看向那墙外的树梢,问道:
“这对面是李嵩李大人府邸的后院吧。”
王老栓愣了一下,笑了声,道:
“正是,那府邸本就是户部的。
住在附近也是为了方便随时查看粮仓这边。
只是可惜……”
他话锋一转,叹道:
“李大人死了,还真是死得莫名其妙啊。”
陈昭转过身,笑道:
“李嵩大人出事那天,楚侍郎可来过?”
王老栓脸色一变,道:“这……”
沈峻冷笑一声,道:
“老东西,我上次派人来问你,你可是说没来过。
可是这次却吞吞吐吐,莫不是有难言之隐?”
王老栓脸色一变,道:
“那是小的们不懂事,害怕惹上是非,所以没如实禀告。
这可跟我老朽没关系啊!
那天楚大人来过,说要查粮库的账目,让小的带他去了西仓的账房。
不过他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说账目没问题,还叮嘱小的最近看好粮仓,别出什么岔子。”
“西仓账房在哪?”
陈昭问道。
王老栓指着不远处一间矮房,道:
“就在那儿!”
陈昭走到西仓账房门口,抬头看向后墙的角门。
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一把黄铜锁,锁上的铜绿还很新。
显然是常被打开。
他伸手推了推账房的窗户,窗户没锁,一推就开,从窗户往外看,正好能看见角门的位置。
而角门出去,就是一条窄巷,巷尾拐个弯,就是李嵩府邸的后门。
“大人,您看!”
沈峻凑到角门边,指着门锁上的划痕,道:
“这锁上有新的划痕,像是最近被人撬开过。
说不定楚文远那天是撬锁出去的!”
王老栓一听,顿时慌了,连忙摆手,道:
“他撬门跟老朽无关啊,我粮仓内可没有东西丢失。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沈峻瞪了眼,道:“闭嘴,没你的事情。”
陈昭摇摇头,目光落在账房到角门的石板路上。
路面很平整,石板缝里没什么杂草,显然常有人走动。
他弯腰看了看石板路的边缘,发现有几处石板上沾着淡淡的黑泥,和云香楼手帕上的黑泥一模一样。
“看来,楚文远就是从这里走的。”
陈昭拍了拍手,站起身,道:
“他从云香楼翻窗到马厩,骑马到粮仓门口,走这条石板路到西仓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