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被他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却也知道再纠缠下去没用。
她深吸一口气,靠回太师椅上,道:
“好,那哀家就不跟你绕圈子。
你把李德全和巴图交给哀家。
你我之前的过节,也一笔勾销。
往后你管你的大理寺,哀家管哀家的内廷,互不干涉。”
她眉头一挑,冷眼一笑,又补充道:
“陈昭,你该清楚,这两个人在你手里,只会给你惹麻烦。
哀家要走他们,既能保你安稳,也能保大周朝堂不乱。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陈昭听完,几乎没有半分犹豫,抬眼迎上太皇太后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道:
“臣拒绝。”
“你说什么?”
太皇太后的眼神骤然一沉。
她本以为抛出两清的条件,陈昭会识趣妥协,却没料到他敢如此干脆地拒绝。
陈昭行了一礼,道:
“李德全与巴图是拓跋烈案的主谋,人证物证俱在。
臣身为大理寺卿,需按大周律例审案定罪。
若私放嫌犯,便是亵渎律法,辜负陛下信任,臣断不能为。”
太皇太后盯着他看了半晌,气得暴跳如雷。
突然,她压下了怒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片刻后才开口,道:
“陈昭,哀家知道你性子刚直,可有些时候,变通才是长久之道。
你年纪轻轻便任大理寺卿,前途无量,何必为了两个嫌犯,断了自己的路?”
她顿了顿,见陈昭不为所动,又笑道:
“哀家听说,你至今尚未娶妻。
长宁公主李洛神,身份尊贵,容貌倾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哀家做主,将她许配给你如何?
届时你便是皇亲国戚,往后在朝堂上,有哀家与公主为你撑腰,你的前程何止是一个大理寺卿?
便是入阁拜相,也是轻而易举。”
太皇太后抿了口茶,道:
“你要知道,如此年幼,便是如此地位,整个大周也只有你一人。
你只需交了李德全和巴图即可。
既能得到公主,又能攀附皇亲。
这买卖,对你来说,稳赚不赔。”
陈昭听完,心头一震。
这个诱惑确实很大。
李洛神,那是帝国最漂亮的公主。
不仅地位尊贵,而且明眸皓齿,清纯动人。
自己跟她见过几面,确实对她有点想法,当然不是喜欢,只是她太美了。
但陈昭还是摇头,道:
“多谢太皇太后美意,只是臣心中已有心仪之人。
此生非她不娶,断无可能迎娶公主。
至于前程,臣凭自己的本事办案。
为官,不求攀附权贵,只求问心无愧。
交出嫌犯之事,臣依旧不能从命。”
“大胆!”
太皇太后再次猛地一拍桌案,此刻她眼中布满了杀气,厉声喝道:
“哀家好言相劝,你却给脸不要脸!还不拿下他!”
话音刚落,暖阁两侧的屏风后突然窜出四名黑衣高手,个个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而且,他们身上的气息很阴冷,显然是长年习武、手上沾过血的死士。
陈昭心头一凛,体内青玄真气瞬间运转。
周身隐隐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微光,掌心悄然发热。
他没有贸然动手,只是微微侧身,目光扫过四名黑衣人的站位,冷冷一笑,道:
“太皇太后,这是做什么?”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道:
“呵呵,今日你若不交出人,就别想活着离开这暖阁!”
沈峻和薛平本在正堂守着嫌犯,听到暖阁内动静不对,立刻冲了过来,却没料到太皇太后早有防备。
两名黑衣高手守在门口,见他们冲来,立马拦住他们。
四人陡然向陈昭压迫过来,他神色冷峻,整个人宛如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一道清越从风雪中传来:
“太皇太后,在朕的大理寺,动朕的臣子,问过朕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妙真站在暖阁门口,身上未穿龙袍,只着一袭月白色襦裙。
她未戴冠冕,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脸蛋清冷,却比穿龙袍时更显清贵。
她的脸色平静,眼神却像寒潭般深邃,扫过暖阁内的刀光剑影时,所有黑衣人的动作都下意识地顿住了。
太皇太后看到李妙真,脸色骤然一变,沉声道:
“陛下怎么来了?此事是哀家与陈昭的私怨,与陛下无关。”
“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