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映雪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肩膀猛地一颤。
她缓缓转过头,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往日里灵动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悲恸。
“昭哥!”
她声音嘶哑,刚唤出名字,眼泪便又汹涌而出。
不等陈昭再说什么,她一头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哭得撕心裂肺。
“我爷爷没了,我没亲人了。我没亲人了。”
“我爷爷怎么会死,他说过还要教我拳法的。”
“呜呜,昭哥,这该怎么办?”
陈昭伸出手,轻轻揽住她颤抖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等严映雪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只剩下细微的抽噎。
陈昭轻声道:
“傻丫头,你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严老爷子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他扶着严映雪的肩膀,让她坐直身子,让人端来了一碗热气的粥。
“来,喝几口粥。”
陈昭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严映雪嘴边。
严映雪别过脸,眼眶依旧泛红,道:
“我不饿……”
陈昭道:“不饿也得吃!我在大理寺还要你帮我呢。”
他看着她苍白的唇瓣,又补充道:“就当是为了我,吃几口,嗯?”
严映雪抬眼看向陈昭,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张开了嘴。
温热的小米粥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
严映雪起初只是小口小口地吃,后来似乎是真的饿了,竟慢慢吃完了小半碗。
放下空碗,陈昭又给她递了杯温水。
严映雪接过杯子,喝了口,道:
“昭哥,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陈昭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认真地道:
“傻丫头,以后你嫁给我。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再无依无靠。”
严映雪的耳尖瞬间红透,想缩回手,却被陈昭牢牢攥住。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细若蚊蚋:
“可……可旁人说,父母亡故要守孝三年……要不你……你娶赵月芯吧,她对你也挺好的……”
话没说完,手腕便被陈昭攥得更紧,道:
“你说什么呢?以后不许胡说!
你爷爷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你早就该是我的人。
再说那三年守孝的规矩,本就是老古董的讲究,你是江湖儿女,哪用被这些束缚?”
严映雪抬眼望他,咬了咬唇,终于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
“那……那好吧。”
陈昭点点头,又叮嘱她好好歇着,自己则起身去招呼宾客,准备出殡事宜。
……
安葬结束后,陈昭回了大理寺。
刚回来,却见白凤凰急匆匆走过来,一把抓住陈昭的手腕,道:“陈昭,跟我走!”
陈昭皱眉,问道:“去哪?这么急。”
白凤凰苦笑道:
“是鸿胪寺的番馆!
昨晚番馆遭了偷袭,北疆使团死了三个武士,还有两个重伤!
现在拓跋烈他们认定是朝廷暗中下手,闹着要陛下给说法。
再查不清楚是谁搞鬼,恐怕要出大事!”
陈昭心头一凛。
莫非是有人不想看到朝廷和北疆互市?
若是朝廷与北疆的关系恶化,情况很严重,甚至可能引发边衅。
陈昭跟着白凤凰快步走向街角的马车。
车轮碾过积雪,溅起细碎的雪沫,朝着鸿胪寺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里,白凤凰补充道:
“根据我悬镜司的调查,偷袭的人用的是中原武功!”
陈昭想起了参与葬礼的那些江湖人士,道:
“难道是那些江湖人士所为?”
白凤凰眉头一拧,顺着陈昭的话追问:
“你说的那些江湖人士,莫非是严大师的那些江湖朋友?
严大师是被拓跋烈所杀,他的老友们心里本就憋着气。
若是一时冲动对北疆使团下手,那就麻烦了。”
陈昭沉声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白凤凰语气凝重了几分,道:
“若是真查出来是严大师的朋友所为,那就麻烦了。
朝廷为了平息北疆的怒火,恐怕得在互市上让渡不少利益。”
陈昭微微蹙眉,道:
“互市更多的是有利于北疆。他们刚经历雪灾,粮草短缺,互市是他们渡过难关的最佳选择,难道真的不想互市了?”
白凤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
北疆内部本就不是铁板一块,拓跋烈虽掌兵权,却也有不少部落首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