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空气寒冷。
京城南门的守城禁军正打着哈欠换岗。
咚咚咚!
忽然,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地面都开始微微震颤。
“怎么回事?”
守城校尉眯起眼睛望向官道。
只见晨雾中,一支铁骑如黑色洪流般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身披玄色大氅,腰悬龙雀宝刀,正是陈昭!
校尉脸色大变,急忙下令道:
“敌袭!快关城门!”
沉重的城门开始缓缓闭合。
陈昭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夹马腹。
胯下战马长嘶一声,速度骤然加快。
“拦住他们!”
校尉拔刀高喊。
可是城门口的那些禁军一看骑兵飞奔而来,顿时失了神,哪里敢拦截!
轰!
陈昭一掌拍出,厚重城门竟被硬生生震开一道缝隙。
三百铁骑如狂风般冲入城内,守军被冲得七零八落。
校尉看清陈昭后,瞪大了眼睛,道:
“陈少卿?不,陈国公,您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带兵强闯入京!”
陈昭淡淡道:“识相的就当没看见。”
随后,他一挥手,陈昭带兵远去。
待骑兵远去,一旁的副将说道:
“大人,陈国公回来了,可是带兵强行入京,可是重罪啊!”
校尉擦了擦冷汗,道:
“算了,咱们只是小人物,少管闲事!还是将此事尽快上报便是。”
此时,陈昭已率兵直奔陈府。
街道上早起的百姓纷纷避让,议论纷纷:
“那不是陈少卿吗?”
“他回来了!”
“而且是带兵入城,看样子要出大事了。”
转过街角,陈府高大的门楼已映入眼帘。
“陈少卿,您回来了啊!”
门口守卫的大理寺衙役围了上来。
其中便有陈昭熟悉的曲恒。
陈昭勒马停在陈府门前,翻身下马,朝着他们点点头,道:“辛苦了。”
曲恒拱手道:“陈少卿,快进去吧。”
陈昭点点头,走了进去,老管家陈福已经踉跄着扑跪在地上。
“二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奴没用,没能护住老爷!”
陈福老泪纵横,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陈昭一把扶起陈福,道:
“福伯别这样,我回来了。”
穿过熟悉的回廊,后院药香扑鼻。
陈昭的脚步在父亲房门前顿了顿,最终还是迈步走进去。
吱呀!
房门从内打开,二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幼弟,红肿着眼睛站在门内。
她怀里的婴儿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昭儿!”
二夫人哽咽着侧身让开。
屋内,姚钰正扶着陈彦。
昔日威严的庸国公如今双眼缠着白布,消瘦得几乎脱了形。
听到脚步声,他颤抖着伸出手:“是……昭儿吗?”
陈昭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握住父亲枯瘦的手。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眼睛瞎了!”
话未说完,喉头已然哽住。
二夫人哭道:“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陈彦摸索着抚上儿子的脸,从额头到下巴,苦笑道:
“瘦了……洛川的差事不好当吧?”
这寻常的一句问候,让陈昭再也压抑不住。
他额头抵在父亲手背上,肩膀剧烈颤抖。
这一切,都跟自己有关。
若不是自己,哥哥陈钧和父亲陈彦也不会如此。
陈昭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沉声道:
“父亲放心,儿子没事。”
陈彦虚弱地招招手,示意陈昭靠近。
陈昭俯下身,将耳朵凑到父亲唇边。
“钧儿查到……太皇太后在玉玄山,秘密炼制天药用活人试药……”
陈彦气若游丝,声音几不可闻。
陈昭瞳孔骤缩,道:“哥哥是因为这件事而死?”
陈彦微微点头,继续低语,道:
“那些证据……在沈峻手上……”
陈昭眯着眼睛,问道:“沈峻现在在哪?”
曲恒走过来,贴耳道:“大人,沈爷在薛府养伤!”
陈昭霍然起身,道:“父亲保重,我去去就回。”
院中,三百亲卫齐刷刷转身,铁甲铿锵。
“魏永,带两百人守住陈府。其余人随我去薛府!”
陈昭吩咐道。
马蹄声如雷,惊起满城飞鸟。
街边茶楼二楼,一个黑影悄然隐入暗处,手中信鸽扑棱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