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春生。”
许尽欢读的书其实并不多,但却莫名的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点“为他好”的意思。
一瞬间,他的气焰瘪了下来。
小时候在船上,他调皮异常,犯了错常常挨他爹的打。
爹的巴掌跟这板子没什么两样,几巴掌下来,屁股都打红了。
他疼得哇哇大哭,找娘去告状。
爹跟过来,只对娘说一句话:“我不打,早晚有人帮我打。”
后来,爹娘都死了,罗叔带着他,别说打了,就是句重话都不会有。
岛上那些人和罗叔一样。
“许尽欢。”
这人的语气一下子软下来:“我这半年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才把东南那边的事儿理清楚。
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三件事。
头一件,大娘家被抢走的六亩地,已经还回来了。
其次,那孩子的百日宴,我派人去了,镖头认他做了义子。
最后一件事,小尼姑判了明年秋后问斩,骗她的那个京城男人,
我也找到了,是个吃喝嫖赌的败家子,不出三年,他家必败。”
长椅上的许尽欢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是在和我解释,为什么连句话也没撂下就离开,然后半年没顾得上来找我的原因吗?
为什么要和我解释?
他是先帝的顾命大臣,云端上的人啊。
我算什么?
“许尽欢,这个腿你还翘不翘了?”
再翘下去,就被你打死了。
许尽欢头往下一耷拉,老老实实:“不翘了。”
“罗叔,扶他起来。”
罗叔吓得脸都白了,许尽欢能感到他的手都在抖。
能不抖吗?
谁能想到呢!
许尽欢屁股火辣辣地疼,坐不下去,索性站着说话。
“那个徐大人啊,你把这一路欠我的银子还了,咱们就算两清了。”
“两清?”
徐大人一掀衣裳坐下:“我们之间有些账……还是要算一算的。”
账?
“谁欠谁的?”
“你欠我的!”
我欠他的?
许尽欢心说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你虽然是个大官,但青天白日的,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这一路,你吃我的,喝我的,到头来竟成了我欠你的?”
徐行不答反问:“你怎么不说,还救了我一命?”
“那不是怕你难堪,故意不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