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俘虏操着一口带着江淮口音、半生不熟的长安官话,畏畏缩缩地说道。
李善道审视了他片刻,说道:“张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愿投诚,可称俊杰是也,然你亦当清楚,你之所言,我需核实,之后才能决定对你是赏、是斩。宇文化及军中乏粮,我早知道。你细细道来,陈智略部粮草究竟如何匮乏,军心又如何涣散,务必详尽无遗。”
“是,敢禀大王,从三天前起,陈智略营中,就日只供一餐,出战兵士才多供一餐,且多稀粥杂粮,士卒饿得皮包骨,怨声载道,人皆思逃。便是小人,虽为校尉,亦难果腹,多日不见荤腥,只前晚得了些肉汤、骨头分下,端得是苦不堪言。因而陈智略营中,现而今人心惶惶,士气低落,逃兵日增,常有兵吏言说,不知何时才能还回家乡!”这叫张葫的校尉说道。
李善道在他说的时候,察其神情,听其言辞,以分辨他所说真假,见张葫诚惶诚恐,所言不似有假,便又问道:“宇文化及军中别部的情况,你知道么?”
“敢禀大王,宇文化及别部,多是关中人,小人是江淮人,与他们来往不多,别营的情况不太了解,然小人亦有闻知,尽管关中骁果各部的供粮,比小人等江淮诸营稍好,但亦不充裕,出怨言的将士颇有。前晚的犒赏,关中骁果诸营,也大都只是得了些骨头、肉汤。”
李善道摸着短髭,瞧着他,忽然一笑,说道:“我却有一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