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王薄恨不解心意(2 / 3)

长梯搭上了王薄营的营墙。

……

鲜血不断飞溅,染红了甬道前的土地,在烈日的暴晒下,血腥味愈发浓烈。

在王薄营与刘豹头营之间的甬道,也成为了激烈争夺的战场。

宇文士及仍以陈智略部的岭南骁果,负责攻打这段甬道。

如前所述,在前天的战斗中,甬道已有两处被攻陷。攻陷的这两处甬道,现在用的是木女墙作为屏障。木女墙虽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不能与土石筑成的甬壁相比。陈智略部选出了本部的精锐百人,专攻这两处木女墙。撞车的猛烈撞击下,这两处木女墙先后被撞出了口子。

——木女墙本是权宜之计,这两处的木女墙,在昨天的守战中,已被撞坏过,这是替换上的新的。木女墙后是第二道防线,临时搭建的拒马和栅栏。

骁悍的陈智略部精锐甲士,用斧头斫开拒马,换斧用矛,将长矛狠狠刺向木栅栏。“咔嚓”声中,不少栅栏被刺破,后续的兵士趁机向前猛冲。栅栏后的汉军守卒,是刘豹头营的兵士,毫不畏惧,挺刀矛迎上,双方均是精锐,展开了殊死搏斗。

汉军守卒或将长矛从栅栏缝隙中刺出,扎向敌军的咽喉;或持手弩,朝着敌军的面门射出弩箭;或用盾牌抵挡敌军的搠刺,另一手执刀,俟机反击,奋力劈砍。比之整个城西战团,乃至包括城北、城西两面的全局战场,这两处破陷甬道的木女墙处,敌我所投入的兵力,不算多,但战斗之惨烈,却非别处战团可比!别处战团,都是攻守营墙,这两处却是贴身肉搏。

不仅最为惨烈,这两处敌我的喊杀声也最低,彼此间呼吸可闻,只听见兵器碰撞的声、低沉的嘶吼和倒地前的闷哼。双方士兵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眼神中只有决绝与狠厉,汗水与血水交织,每一次交锋都拼尽全力,仿佛要将对方彻底吞噬。

刘豹头注意到了这两处甬道的战况。

身在自家营中望楼上的他,立即下令:“调精卒一队,即刻赶往支援!甬道决不能为贼兵攻战!一旦被贼兵攻战,我营、王薄营就要四面受敌了!”

有两营间的甬道为凭,如前所述,宇文士及部的兵士就只能进攻刘豹头、王薄等营的正面,其它三面不能攻之,而如果没有了甬道这个凭借,他两营的两面等於就打开了,宇文士及部就能更好地发挥其兵力上的优势,可以四面围其诸营。

便有一队五十人的精锐甲士,从预备队中调出,经营与甬道间的小门,援赴战场。

……

王薄营的压力越来越大,关中骁果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不停歇。

他眼睁睁看着守营墙的部曲,一个个倒下,或是中了箭创,或是被敌人的投石打到,营墙上早已血流成溪,他又是心痛,又是焦急,这些可都是他立身乱世的本钱!胖从将奔了回来,擦着汗,——这次不仅是汗了,还混着血,叫道:“赵大率的援兵怎还没出?”

营前高,可以望到赵君德营的情况。

可以看到,尚无援兵从其营出。

“求援的军吏才离营多大会儿?你给老子滚回前边!没有俺令,再敢擅退,砍你的脑壳!”

骂着这从将,“国难思良将”,王薄不觉有些后悔,为何没有主动向李善道请求,请李善道拨些长於操练的军官,来帮他操练他的部曲!河东之战,他可是亲眼所见,李善道嫡系各部的将士,临战、战斗时,都是训练有素,深畏李善道的军法,前后进退,军纪严明,从无敢有像这个胖从将,战斗已经打响,还没到前线,又战斗还在打着,就擅自退回的情况!

若此时能有李善道麾下那样的精兵强将,何惧眼前敌军!

这胖从将应了声是,再擦了擦额头的汗与血,奔还营墙外侧的前线。

攻营的关中骁果,已有两架云梯上的攀梯兵士,攀到了营墙上,在垛口处露出了头!

……

此时,刘豹头、高开道等营所面临的敌军攻势,固不及王薄营凶猛,可毕竟他们各营都是连战多日了,士卒不免疲惫,兵力上的劣势显现出来,面对敌军的持续攻势,亦是奋力迎击。

刘豹头立在望楼,察看各处战况,指挥弓弩手,随时支援,或调配预备队至关键位置。

高开道披挂精甲,没用长矛,手持横刀,亲身率队冲杀,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越战越勇。

赵君德营作为主将营,遭遇到的宇文士及部的攻势猛烈程度,仅次於王薄营。赵君德是悍将,几次想亲自上阵,都被他的属吏劝阻。他提着刀,喝骂着,督促前线将士拼死抵抗。敌军的每一次冲锋,都被他们击退,营墙下的尸体越积越多。

便此此际,王薄求援的军吏终於赶到。

“便是不来求援,俺也会遣援!已备下援兵三百,正待出发。”赵君德说完,令此军吏,说道,“你回去营中,告诉王将军,务必稳住阵脚。援兵片刻即至,你营半点不容有失!”

这军吏接令,急还本营。

……

东边,汲县的西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