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那栋灯火通明的主楼前。
张杭率先下车,没有等她,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林清浅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脚下有些虚浮地跟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走向断头台。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空旷得让人心慌。
张杭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动作带着一种居家的随意和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走到吧台,倒了两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僵立在客厅中央的林清浅。
“想说什么?”
他端着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清浅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冰凉的杯壁也无法冷却她指尖的灼热。
她鼓起残存的勇气,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
“张杭......程默......”
这个名字从她齿缝里挤出,带着血淋淋的恨意:
“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用那种身份骗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她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哭腔:
“玩弄别人的感情......看着别人痛苦......就是你这种人渣的乐趣吗?”
还是老生常谈的东西,基本上次都说过的内容。
张杭缓缓转过身。
窗外的夜色成了他的背景板,将他挺拔的身影衬托得更加高大而具有压迫感。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寒潭。
他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上次说过,刚开始,是游戏,因为无聊,因为......需要发泄。”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扫过:
“至于成就感?”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看着一个心思单纯的猎物,一步步落入精心编织的网里,从抗拒到沉沦,从恨到......离不开,”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紧握酒杯的手上停留:
“这种感觉,确实不错,就像......完成了一件精巧的艺术品。”
“你!”
林清浅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酒杯几乎要捏碎!
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那种将她视为艺术品的冷漠,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伤人!
“但是啊。”
张杭话锋一转,语气似乎低沉了些许:
“我也说过,后来,有点后悔。”
他看着林清浅眼中瞬间燃起的、带着讽刺和不信的微弱光芒,继续说道:
“程默的死,让你太痛苦,那种痛苦......超出了游戏的范畴。”
他似乎在斟酌词句:
“看着你为了一个影子把自己折磨成那样......感觉......有点失控,说真的,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些失控的感觉,这让我很多时候,会烦躁不安。”
“后悔?失控?”
林清浅惨笑一声,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
“张杭,你的后悔和失控,就是在我知道真相后,又一次把我拖上床?就像前天?这就是你的真心?”
她指着自己,声音尖锐:
“你看看我!看看被你玩成什么样子了?”
张杭的眼神暗了暗,他放下酒杯,一步步朝她走近。
强大的压迫感让林清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他身上那股冷冽又强势的气息,如同最强烈的迷药,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愤怒和防备,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战栗和......那该死的、熟悉的渴望。
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有些粗粝地抚上她冰凉濡湿的脸颊,动作缓慢,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压抑的侵略性。
“明天就要飞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盈满泪水的眼眸,然后缓缓下移,落在她微微颤抖、带着泪痕的唇瓣上:
“就这么走了?带着满心的恨和不甘?还有......”
他微微俯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
“还有......忘不掉的身体记忆?”
那眼神,那语气,那近在咫尺的、带着强烈暗示的侵略感,瞬间点燃了林清浅心中最后一点不甘的火焰!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易地玩弄她、摧毁她,然后像丢弃一件旧玩具般将她打发走?
凭什么她就要背负着这满心的伤痛、耻辱和这该死的、无法磨灭的身体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