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即将波及整个绿洲镇斗争，一阶初期进化者，只会沦为炮灰，中期进化者或许还能起到一定作用。”

“不过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一阶后期和二阶进化者之间的斗争。”

沈玥咽了口吐沫，听完林风的分析，她现在既紧张又激动。

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功绩，虽然足够她兑换中期进化手术，晋升为一阶中期资深助祭，可这么一来，自己申请调回圣城的时间，将会遥遥无期。

除非晋升二阶，或者立下大功，否则不知道要几百年，才能重返圣城。

要不要赌一把……

沈玥陷入纠结之中。

直到她看到眼前男人，保持着平静的微笑，随即心中灵光一闪：

“林先生不愿意加入绿洲，成为上民，难道是担心教会无法应对此次危机？”

林风两眼微眯，盯着沈玥：

“我对教会很有信心，再准确一点，是对苏安神甫和我自己，有十足把握。”

接着侃侃而谈道：

“你不用再试探了，前面我已经说过，混乱是进步的阶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但对我而言，除了参与这场战斗外，还有更好的选择。”

“目前教会给我开出的报酬，还不足以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对抗三个大家族，几千人和几百年累积的底蕴。”

“仅此而已。”

沈玥点点头，大致也清楚自己劝说，无论吹的如何天花乱坠，也无法说动林风的决定。

对方跟自己一样，志不在绿洲镇。

只想逃离这个穷乡僻壤的弹丸之地，走向更为广阔的世界舞台。

但林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而留给自己的，只有舍命一搏，为主献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沈玥的眼神在灯火烛光倒映下，逐渐从迷茫，转变为坚毅，低声回道：

“多谢！”

时间匆匆而过，在两者彻夜长谈后，已经来到昼夜十二点，也是曾经的午夜。

这时，一道悠长的钟声响起。

“咚～”

林风缓缓睁开眼，看见一旁的沈玥，已经起身重新带好长袍披风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

“走，去看看绿洲镇最伟大的仪式。”

沈玥缓缓开口邀请道。

林风看向她：

“我一个外人可以看？”

女人点点头：

“这是拯救万千人类的伟大牺牲。苏安大人让我带你参观游览绿洲战舰，怎么能少了这么重要的事？”

“带上兜帽跟我走，全程低头别说话。”

林风笑了笑，随即起身跟上。

熄灭油灯，二人一前一后，脚步无声走出自习室，穿梭在教堂长廊之中。

很快来到人影耸动的教堂大厅外。

教堂的祷告室很大，足有三十米长，二十米宽，近一亩地的空间。

但宽敞大厅内，只设立两百个座位，此刻全部坐满。

都是回来路上，看到的黑袍人。

也是此刻即将被献祭的“大龄”上民。

林风两眼一眯，按照两千多名一等、二等上民的总人数，年龄最高也就九十岁来算，每十年为一阶段，正好每个阶段，都分布着两百名以上。

这样超过九十岁的献祭者，就能稳定在两百名左右，每年还会增加二十几名。

一年有十二个月，二十四个圣泉日，需要消耗二十四位献祭者。

一来二去，差不多正正好。

这也是绿洲镇能够供养的极限。

之前林风在初步了解上民区真相后，也有些后怕和愤慨，但经沈玥这么一说，换位思考下后，发现圣泉教的所作所为，其实都能理解。

放在人吃人的废土荒原上，只是一场献祭而已，并未显得有多黑暗、邪恶。

而且上民们，拥有的长达九十年养尊处优的人上人待遇，放在外面，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生活。

要知道荒民的平均寿命不到二十年，有30%刚苏醒的荒民，坚持不过第一年，哪怕稳定下来的五大村常驻民，除了圣泉村外，其余平均寿命也只有四五十年。

在废土恶劣环境、贫瘠资源背景下，对于90%的人，就连吃饱都是一种奢求。

哪怕常驻民，也只不过能混个温饱，但在其他生活质量这方面，还够不到绿洲上民的最低下限。

不仅如此，对新生代绿洲上民来说，九十岁也并非必死的结局，只要能努力的进化到一阶后期，成为绿洲管理层，就能避免成为献祭者，从此高枕无忧活下去。

但让林风接受绿洲真相，最重要的，并非以上种种优待措施，而是创造上民区豢养上民的最终目的……

并非满足某人、某组织的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拯救绝大多数的人类。

光凭这一点，具体采取何种手段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成为正义伙伴所必需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