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角落。”
那滴神辉落入海中,並未消散,而是化作了一只由月光组成的,美丽的蝴蝶,扇动著翅膀,朝看那深不见底的漆黑海沟,飞去。
灵山洞府,世界树下。
李平灿静静地看著自己的儿孙们,將他播下的种子,以各自的方式在这片天地间发扬光大,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起身,走到了那座九层“眾生塔”之下,伸出手,轻轻贴在了塔身之上。
“薪火已然相传。”
他闭上双眼,整个德鲁伊道场,连同这六十年来匯聚的,整个东域的磅礴愿力,尽数融入了他的体內。
他的身影在这一刻,不再是青衫书生,而是化作了一颗通体翠绿,仿佛蕴含著无穷生机与无限可能的种子。
一颗即將为这个死寂的世界,带来新生的世界之种!
东域,灵山洞府。
那颗由李平灿身化而成的“世界之种”,早已消失不见。
它並非是去了某个地方,而是彻底地,融入了这片被他命名为“人间道”的天地之中它化作了每一寸流动的风,每一滴润物的雨,化作了山河卫士们守护之心中的那份坚定,学宫学子们求知道路上的那份明悟,百草殿前被救治者眼中最纯粹的感激。
李平灿,已无处不在。
正在通天建木之下,推演著“万物呼吸”大阵的李自然,忽然心有所感。原本需要耗费巨大心神才能勾连的地脉节点,此刻竟如同自己身体的延伸,念头一动,便能完美响应。整个东域的生態循环,仿佛拥有了属於自己的“灵魂”。
北境山巔,李卫山正在为那头新降服的熔岩巨兽梳理狂暴的火系能量。他猛然睁开双眼,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传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亲切与信赖之感。他甚至能“听”到,地核深处,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南海之滨,李灵溪正引导著万千生灵的祝福之力,点亮一座新的“生命灯塔”,她嘴边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笑。
他们都明白了。
爷爷並未离去,而是用一种更加博大的方式,守护人间。
凌霄殿內,死一般的寂静。
融合,而非结盟。
这两个词的差別,天壤之別。
结盟,仙盟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导者。
而融合,则意味著他们必须放下身段,承认自已奉行了万古的天条,存在著缺陷,需要从那个他们眼中的“蛮荒之地”,汲取新的力量。
这对於早已习惯了唯我独尊的仙盟而言,无异於一场道心层面的地震。
“荒唐!”
果不其然,剑主第一个发出了怒喝,身周的剑气因情绪的激盪而变得狂暴,將周遭的空间都切割出道道细微的裂痕。
“我仙盟之法,乃是歷代先贤,於上古神庭的废墟之上,建立的至高秩序!它或许刚正,却绝无半分瑕疵!那李家小道,不过是走了些旁门左道的运气,岂有资格与我仙盟相提並论,谈何融合!”
“剑主此言差矣。”
主毫不退让,她周身万绽放,將那凌厉的剑气轻柔地化解,“玉器虽美,落地即碎。茅草看似柔弱,却能春风吹又生。面对天外邪魔这种前所未见的『道瘟”,刚极易折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哼,邪魔当前,正该以我辈至刚至阳之剑,將其彻底斩灭!而非学那墙头草,摇摆不定!”剑主依旧固执。
大殿之內,爭论之声四起。一部分长老支持剑主,认为仙盟的威严不容挑。
另一部分则被东域展现出的奇蹟所震撼,认为主所言有理。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匯聚到了主位之上,那位始终沉默不语的星尊身上。
星尊没有理会下方的爭吵,依旧凝视看身前的周天星斗大阵。
那面巨大的星光古镜之上,画面早已不在东域,而是切换到了那片死寂的九幽魔渊封印之地。
就在刚刚,一场规模远超“污浊之雨”的异变,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发生了。
镜中,魔渊裂缝的深处,一头被无数金色锁链捆绑,形如巨大肉瘤,其上长满了亿万只不断开合的怨毒眼眸的恐怖魔物,它的一只眼眸,缓缓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一道比“污浊之雨”浓郁万倍的,近乎实质的污浊黑气,从那缝隙中渗透而出。
这道黑气並未扩散,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精准无比地附著在了中州大地,一条承载了数十个超级宗门气运的灵脉主干之上。
“嗡—”
星尊仿佛听到了那条灵脉发出的,痛苦的哀鸣。
下一刻,那条原本灵光璀璨,气运昌盛的灵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內部开始腐朽,长出了一朵朵散发著恶臭的黑色菌菇。
而那些依附於这条灵脉生存的宗门,护山大阵无声无息地失效,镇派法宝灵性尽失,甚至连门下弟子,都开始出现心性大变,嗜血好杀的诡异状况。
一个呼吸之间,中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