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兖州,先见一见宦官的势力!(2 / 3)

“哈,你可不笨。为师从未见过比你聪明的少年…”

大贤良师笑着摇头,随后神情一肃,正色道。

“济阴段氏,就是十常侍段珪的家族!眼下,段珪与张让、赵忠齐名,正是皇帝面前最受信重的三位中常侍。段氏在这济阴郡中,几乎一手遮天,连带着在整个兖州,都煊赫非常!”

“为师此行来到兖州济阴,段氏是一定需要拜访的。就像后面去豫州颍川,颍川张氏是张让的家族,也需要去亲自拜访。至于赵忠在冀州安平国的家族赵氏,同样一直与我太平道亲善…”

“这些与宦官交往勾通的事务,元义与唐周都是知晓的,而我一直没告诉你和道奴。所以,之前那人即使去了洛阳,告发为师,事情也传不到皇帝耳朵里,会被中常侍们直接按下…”

听到这一番话,张承负大为惊异。在涛涛的济水边,他看向一脸正色的张角,问道。

“师父,我太平道,竟然也与宦官们交从甚密?可这士族党人与宦官们之间,不是不死不休吗?怎么师父您,能同时交好两边?”

“承负,无论是士人还是宦官,都希望知晓天命,看清自己的命理。他们都有希望寄托的‘神魂与命魄’。世家大族有经学传家,但也对天象占卜谶纬痴迷非常,需要我等卜算。”

“而宦官们没有经学,更看重命理本身。因为,他们本身是无根之人,从身体到家族,都不过掌控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他们更缺乏心中的寄托,需要我等揭示命理,安抚内心。纵然,这一切不过是虚妄…”

济水边,大贤良师张角望着大河,幽然开口,仿佛看清了世间的人心。

“承负,这些天我思量了许多,包括之前,我们在庙中的对话…我们不是士族,不是宦官,不站在任何一方,不参与大汉朝廷的权力争夺。就像你之前说的,士族与宦官不死不休,世家大族与皇帝的权力斗争,更是激烈而残酷。汉家的世道,就在两者的争权夺利中,日趋变坏…”

“那我们是什么人呢?我们是奉道之人,奉天道而救百姓。道士也好,黄巾也罢,我们只是希望,在这世道里,多救下些黎民百姓,尽可能改变世道而已!”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能交好两方。在他们眼中,我们太平道是无害的,黔首百姓不过是羔羊,都是他们达成目的的工具…但我们也站出了一步,站在了黔首的这一侧!我们戴上黄巾,定下甲子年起事,终究是为了推翻这吃人的世道,打破这士族、宦官与皇帝吃人的根基!…”

“可推翻与打破旧世,从不是我们太平道的终点。要记住,我们的道不是杀人,而是救人!…只有建立起黄天的太平,真正建立起新的世道,才能让百姓从辛劳疾苦、饥寒病疫中活下来,让百姓也能得道!”

滚滚长河东逝水,浪花淘尽百姓泪。在这济水河边,大贤良师张角极目远望,东不见泰山,只见起伏的坟丘,北不见黄河,只有荒废的田地。而张承负与高道奴,还有小道童赵钧,以及数十名太平道徒,都一同站在他身后。众人遥望许久,像是望着只在想象中的太平之世。

这一刻,张承负默然不语。他心中情绪翻涌,蓦地浮现出两句话来。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而朝闻道,夕死可矣…”

距离济水边的寻道,转眼就过去了两日。当冬至步入小寒,众人过了定陶县,就到了成武县。而后,大贤良师戴上黄巾,换上了一身繁复的道袍,带着一众门徒,出现在成武县的西郊。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城郊的田野被厚重的白霜覆盖,连沟渠也结上薄冰。虽然没到天黑,但西郊的段氏庄园里,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比日暮还要明亮!

“你们看,这就是段氏的南第,也是整个济阴郡中,最为炙手可热之处。”

张承负闻言望去,只见段氏庄园高墙广宅,连延数里,悬挂着许多通明的灯笼。哪怕站在两里外,也能看到庄园的灯火,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丝竹女乐,更能闻到一阵阵飘来的酒香与肉香。

“嗷嗷!嗷!”

庄园的猎犬不时发出叫声,提醒着主人马车的到来。煊赫华丽的庄园前后门前,来往的车辙,已经把下过雪的地面,压得结冰发亮。一辆又一辆马车顶着雪驶来,马鬃上挂着雪花,轱辘的吱呀响着,显然车中的载物极为沉重。

“小人不胜荣幸,来济阴段氏拜见!…”

不时有士人、豪商打扮的访客,从马车中下来,向守庄的仆役恭敬行礼。而守庄的仆役都穿着士人的服饰,昂着头,手里执着一册账簿。他们不时看着马车,一笔一划记录着什么。

实际上,这规模惊人的庄园,号称“南第”,家主段珪为中常侍,也被世人尊称为“段使君”。他虽久居洛阳中省,但宗族却在济阴成武扎下根基,权势之大,在济阴郡乃至整个兖州都数一数二!

而庄园两侧一望无际的田地,至少十万亩以上的规模,也都为段氏所有。比起汝南袁氏,这种最顶尖的世家大族,段氏在豪奢富贵上,也半点不差分毫!

“走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