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变回方知也熟悉的二毛了。
言行大胆、举止贴心、手脚却不老实,到家就主动按着她后脑勺吻。
在方知也头重脚轻,呼吸都不平稳时,他阴恻恻的笑。
“我爸第一次这么懂我,把你送过来,方知也,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在我的地盘,劝你好好讨好我。”
方知也翻白眼,推开他的手。
“你是个病人!能出院都是我和雪姐再三保证寸步不离你!你还想拿捏我?做梦!老实呆着吧!”
她推二毛坐在凳子上,突然问他。
“你对昨天醒来后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二毛想了想,摇头,“隐隐约约的,不清晰,怎么了?”
方知也抿唇,去屋里拿出午睡醒后就看见的那张纸条。
“这是你中午留给我的,川哥,你写的字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二毛接过来,瞳孔微缩。
字体端正,笔触老练,确实跟他的飘逸字体不一样。
压根就不是他写的。
二毛不动声色,“失忆了内心比较忐忑吧,就写得稳,这说明我有学习的天赋,活该我高学历。”
又开始自恋了。
方知也翻个白眼,“我去做晚饭,番茄炒蛋,别嫌弃啊。”
“行,辛苦媳妇。”
“谁是你媳妇儿啊,你老实点。”
说着话,方知也系上围腰,去厨房忙。
二毛观察一下纸条,去隔壁屋里找本子。
本子本身有些薄的,二毛摸着有些磕。
他开灯,将纸张放在灯光下,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字。
二毛心念一动,找来酒精,轻轻擦拭,将字迹复原。
他看见了一切,结合事实,也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
是上辈子的他短暂占据这具躯体,知晓今生发生的一切,再离去。
二毛并不抗拒和厌烦,他有点心疼,心疼母亲,心疼另一个自己。
一定是饱受煎熬,不得善终,所以来到现在,才会倍感欣慰。
也是好事吧。
来一场,再好好去投胎。
二毛呼口气,同样把复原的这一页撕下来,撕碎,扔到垃圾桶。
他拉开抽屉,要将本子和笔放进去时,却看见里面有个信封,信封上写着二毛亲启。
笔迹端正,和方知也给的那张一模一样。
二毛拿出,打开。
字并不多,却让他泪湿眼眶。
“你是更优秀的我,肯定能发现我来过的痕迹,严川,我代表的是过去,过去就该消逝,你面对的是未来,未来无限宽广,在你往前奔的途中,请记住一定要对咱妈好,她不容易,还有,祝你和小也幸福,过上你想过的生活,那也是我曾向往的,再见。”
二毛心堵得像是有一块巨石,气都出不来。
客厅传来方知也喊吃饭的时候,二毛将信收好,放回原位。
这是他来过的仅有痕迹,得留好。
也许,妈妈会想看。
隔天上午,二毛带着方知也去申请给家里打电话。
这次他打到温宁手机上,却是严刚接的。
“二毛?”
“是我,妈在吗?”
严川沉吟两秒,“她昨天去庙里烧香,回来的时候许是吹冷风,发烧重感冒,在输液,人昏昏沉沉的,你有事告诉我就好。”
肯定是接完‘他’电话,去庙里,给‘他’祈福了。
二毛否认,“没事,爸,你好好照顾妈,别疏忽,挂了。”
严刚:“……行。”
方知也给自己父母打电话,时间长,长到二毛没听。
他站到门口时,碰到战友周松武。
两人是相处多年的战友,也是好兄弟。
打完招呼,周松武瞟一眼门内,就压低声音道。
“你为啥受伤你还记得吧?”
“记得。”二毛眯眸,“有人皮痒痒,搞突然袭击,我送他们回老家,死里逃生。”
周松武嘿嘿一笑,“师长给你申请二等功,被批下来了,择日开表彰大会,正好让弟妹看看你的优秀。”
二毛眸底闪过惊喜,“那敢情好。”
豁出命拿到的功劳,他拿得问心无愧。
周松武拍拍他肩膀,“晚上带弟妹来家吃饭,我妈专门买了两只老母鸡,说要给你补补。”
“行。”
等方知也打完电话,二毛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就将晚上去周松武家吃晚饭的事说了。
“我和武哥关系不错,有几次出任务都只剩下我俩回来,他老母亲见我一个人住,平时也多有照顾。”
方知也乖乖点头,“那我们买点礼物上门。”
“好,我带你去商店。”
六点,二毛和方知也拎着礼物到新家属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