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六十年前,一对情侣因为家族利益被拆散,疯的疯,死的死。六十年后,终于发现金矿秘密的老人,冒死潜入废矿,不知用什么方法把“金瓢虫”镶嵌到项链上,带了出来。
当他打听到审判官要来奥弗镇的消息后,就趁机把项链扔到他仇恨的家族的后人身边——那些女孩怒气冲天,恶意丛生,居然在激动下把自己讨厌的人推进河里。
操控碧碧的人?根本不存在。碧碧手臂上的手印子,和别人无关,正是她自己的。
或许是因为紧张和慌乱,或许是因为愧疚和不安,碧碧下意识制造了这个“证据”。而当其他人一一比对过后,她自己应该也反应过来,真正把薇薇安推下水的到底是谁。
至于另外那些女孩,她们都对身边的人动手了,所以她们心虚,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能把脏水泼到魔鬼头上,那为什么不呢?
一片混乱中,“金瓢虫”们悄悄从项链上脱落,在草丛的遮挡下,落入湖水中。恶意开始发酵,就像感冒病毒一样,从每个靠近过河水的人身上扩散出去,直到蔓延到整个小镇。
其实奥弗镇的混乱,哪怕没有副本参与者加入,也是注定的。
月光下,林沫望着河面跃动的粼粼波光,心里不禁有些佩服策划这一切的尤金。
他是个懂得隐忍的聪明人,可惜被杀了,不然镇子上笑到最后的人,搞不好还真是他。
林沫从兜里取出陶罐,打开盖子。罐子底部隐约可见一枚拇指大小的白色丸子——这是“白骨香”,从温倩文身上找到的。
没过几秒,面前的河水便如同被煮沸一般,不断冒出气泡来。突然一下子,气泡破裂,金光闪闪的小瓢虫从里面飞出来,然后一头栽进陶罐里面。
不久后,罐子里就多出一团闪着微光的金球。
林沫又站了一会儿,确认河里不再有其他的“金瓢虫”后,不禁皱起眉头。她一直留神着“金瓢虫”的数量,从水里飞出来的“金瓢虫”跟那条项链上的“坑”相比,少了五只。
“在那天的人身上吗?”
林沫回忆了一遍,顺利把那些女孩以及后面赶来的人回忆起来。
也不知道那些人还有几个活着,总之在找到跑调的那五只“金瓢虫”前,她只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按照她的想法,要完成副本任务“消除魔灾”,就必须找齐这些捣乱的“金瓢虫”,然后把它们丢回废矿或者封印起来。
“不急。”
林沫收好陶罐,望了眼教堂的方向。
今夜的舞台才刚刚拉开帷幕,她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耗费。
……
苏星云缩在床角,牙齿打颤。
她已经好几夜没能好好入睡了,自从便宜姐姐跟她预测的那样炮灰掉后,她就陷入焦躁的泥泞之中,无法自拔。
死人了,又死人了。
便宜姐姐失踪了,便宜妈妈和便宜弟弟下水了,便宜爸爸和便宜哥哥被抓起来,然后给怪物撕成碎片了。
整个伍德家,居然只剩下一个人。
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她呢?
苏星云一合上眼,恐怖的血肉怪物就会在幻想中朝她逼近。她明明都已经拼命试图去想点喜欢的场景了,可是怪物还是会狞笑着占据她的脑海。
黏糊糊的血肉,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嘴角还残留着进食后留下的血丝。幻想中的恐怖怪物手里提着人类的残肢,脚边还堆着狰狞的人头——苏星云无法直视,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神经衰弱了。
“呜呜呜……”
屋子里发出闷闷的呜咽声。
苏星云流了会儿眼泪,眼眶就开始发干。这两天晚上哭得太多,眼睛也快到极限了。
可是除了哭泣,苏星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无论干什么,前方看起来都是死路一条。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冤种,人在所里坐,锅从天上掉。研究所也不知道从哪里招惹到的厉害敌人,被人家打上门来,看起来居然还打不过!
可她又不完全算研究所的人,干嘛要把无辜的她拉进来?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个副本是怎么拉的人。
前两天跟她联系的人告诉她,除了她以外,爸爸妈妈和弟弟都没有进来。所以说,她就是倒霉——这么一想,感觉更难过了呜呜呜……
但被拉进副本来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研究所的人好像把她给忘了!她已经两天没跟他们联系上了,像昨天,还有今天,一看就很危险的时候,居然没人来管她!
她也不知道研究所是腾不出手,还是嫌她是个拖累,选择放弃她了。不管哪种可能,都令人感到绝望……
苏星云胡乱抹了把眼泪,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经过这一遭,她算是悟了。在这个糟糕的末世,靠人不如靠己。人家的大腿再硬,跟她也没多大关系。何况这样看来,研究所的大腿明明瘦弱得很,一点都不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