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的技能,而“操作”这件事,不是训练有素的武器应该关心的。
林沫记下他的技能,转身向楼梯口走去,“二楼我看过了,去三楼。”
苏念白默默跟在她身后。
三楼的布局很简单,除了杂物间和客房外,就只有钟小姐的房间。也许是为了方便打扫,她的房间同样没有上锁。
林沫一推开门,就不禁感叹道:“这就是强迫症啊。”
这位富家千金的房间充斥着始终如一的深蓝色,从天花板到地板,从窗帘到床铺,这个房间简直像是用电脑精准绘制出来一样,和谐,整齐,一丝不茍。
“又是蓝色?有趣。”
林沫往里踏了一步,一瞬间,刺骨的阴寒从脚底直喇喇地往头顶冲。她眼前一阵恍惚,觉得自己并不是呆在午后的小洋楼里,而是躺在一具深埋地底的棺材里。
若隐若现的,林沫闻到了一股上腐臭味。很干净的腐臭味,像有什么恶趣味的人专门收集起来提纯过的一样。但这种提纯并没有让它闻起来好一些,反而更加令人作呕。
林沫大步走向窗台,开窗让新鲜空气流进来。可惜效果不大,那股腐臭味如附骨之疽,始终盘旋不去。
“好臭。”苏念白在门边打转,不太乐意走进来。
林沫没管他,自顾自在屋子里搜索起来。
钟小姐的房间比他爹还要简单,林沫找了半天,只在梳妆台下找到一本相册,当然,也是深蓝色的封皮。
林沫站在窗边翻看,里面是某人的成长记录。
从叼着奶嘴的小宝宝开始,渐渐长大,变成穿着公主裙抱着洋娃娃的可爱女孩;之后,这个小女孩穿上了校服,蹦蹦跳跳地走在春光里;再然后,她长成了一名身材匀称面色红润的健康少女。
少女捧着奖状,写着的名字是钟黛云。
——然而这名少女,长得和钟小姐不能说毫无关系,但也的确相距甚远,反而跟照片上的钟夫人有七八分相似。
林沫想起小青年的话,“越长越俏”?
好家伙,如果这真的是钟小姐,那就根本已经是换头术了吧?
相册还没有翻完,在最后一页,林沫看到了一行力透纸背的钢笔字迹:
【要做就做最好!】
林沫合上相册,心里有了答案。
一扭头,苏念白还杵在门口,满脸无辜地盯着她看。
林沫把相册放回去,关上窗户。
“去阁楼。我猜那里会有我们想找的东西。”
苏念白掏出枪,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林沫对他无话可说,越过他,往阁楼走去。
宅子里静悄悄的,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淡金色的阳光落在花园里,透过玻璃窗望过去,像一副色泽鲜艳的油画,美丽而虚幻。
也许美丽也有界限,过于唯美之物,并不属于真实。
“锁上了。”
阁楼上只有一个房间,一条婴儿手臂粗的铁链从门框两侧缠绕交叉,像蛛网似的,把房间门紧紧缠住。
锁是新锁,但铁链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锈迹斑斑。
林沫注意到地下门缝边缘渗出了一点深褐色的痕迹,蹲下观察,“好像是血迹。”
苏念白鼻翼微动,抱怨道:“更臭了。”
林沫没有在意他的小情绪,皱眉思索,没找到钥匙,要怎么进去呢?
她不抱希望地问苏念白,“你会开锁吗?”
“这有什么难的?”苏念白擡起手,枪口对准了木门,“你站开点。”
就不该指望他。
林沫叹气,“你下去,想办法弄点动静出来,越大越好。”
“好。”苏念白点了点头,风一样往楼下刮去。
不一会儿,林沫听到了连绵不断的爆炸声,炒豆子似的,一声接一声,在房子周围生生炸了大圈,并且大有再炸一圈的架势。
宅子里传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和脚步声,眨眼间,钟家的仆从倾巢出动。
……看来这人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林沫抓紧时间,取出焱血匕首,对准铁链和锁头的交界处,用力刺去。
“砰!”
不知砸了多少下,铁链终于不堪重负,碎成了两截。
林沫耐心地解开重重缠绕的链条,对着木门轻轻一推。
“吱呀。”
腐臭味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里钻出来,林沫不禁屏住了呼吸。
门开了,她看着里面的场景,怔在原地。
借着对面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线,她看到,里面有一座由血肉和白骨堆成的小山。
足有一人高的小山。新鲜的和正在腐烂的的碎肉从山顶缓缓滑落,犹如河底粘稠的淤泥。嶙峋白骨支在底下——那不是标本室里处理得洁白干净的骨头,而是黏连着各种筋膜和肌肉组织的混合物。
苍蝇嗡嗡嗡地上下飞舞,为这场血肉狂欢而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