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奇怪:“他为何不进宫,大阿哥今日不是在畅春园?”
小和子连连摆手:“不是直郡王,是咱们家大阿哥。”
“弘晖?”
“是、是啊……可是大阿哥怎么不从神武门走,在东华门外,那么大的雨……”
这话越听越玄乎,天知道东华门外什么光景,可宫里的奴才也不敢乱传话,儿子一定在那里了,而他的确不能轻易从东华门进宫,这是闹的哪一出。
当胤禛冒雨出来,便见自家马车和下人停在不远处,所幸此刻雨势有所收敛,不然就一个时辰前的大雨,三丈开外就看不清人形了。
只见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下人们从车里抱下了弘晖,毓溪的身影一闪而过,可她并没下来,而是由着下人打伞,把儿子送到跟前。
“阿玛……”弘晖一开口,就哭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胤禛俯身抱起儿子,看他哭得可怜,更是一头雾水,“额娘送你来的,送你来做什么?”
“来给阿玛赔不是,弘晖把阿玛的鲤鱼玩坏了……”小家伙越说越伤心,抱着阿玛的脖子嚎啕大哭。
得亏是在东华门外,仅一门相隔,进了宫可就不兴这样哭了。
胤禛心里已经明白毓溪的用意,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说:“你不哭,阿玛带你去找十三叔、十四叔,你哭,阿玛就只能站在这里,等你哭完了,天也黑了。”
弘晖立刻将哭声转为呜咽,委屈地伏在父亲胸前。
胤禛的脾气,本是容不得男孩子这样黏黏糊糊,可抱在怀里的人儿,才这么点大,哪里舍得呵斥,拍了拍屁股说:“你啊,就是欠挨揍,额娘打了没?”
弘晖摇头,软乎乎地说:“额娘说给阿玛赔不是,就不打。”
胤禛笑道:“你不怕阿玛打?”
弘晖的身子一下紧绷起来,抿着唇惊慌地看着阿玛,害怕极了。
胤禛拍拍儿子的屁股说:“阿玛不打你,可你犯了错要挨罚,回家把自己的名字写一百遍,每一遍都要端正整洁,有一个乱涂,阿玛就要打了,记着了吗?”
弘晖一脸迷茫地看着父亲:“阿玛,一百遍是多少遍?”
胤禛被气笑了,抱着儿子走到马车下,好声好气地说:“福晋,能把这小祖宗还给您了吗?”
帘子掀起,毓溪一脸嫌弃地看着爷俩,胤禛把儿子送进车里,说道:“今晚我给他讲道理,先让他抄写自己的名字,要写一百个,我说了有一个乱涂就揍他,决不轻饶。”
毓溪也委屈,但胤禛能体谅她理解她,她也知足了,说道:“我可没凶神恶煞地逼他来找你,我说了,在家挨打这事儿也能过去,但要是来给你赔不是,我就不揍他,你儿多精啊,上赶着拉我来找你赔不是。”
胤禛道:“今晚一定好好教训他,讲道理也好,揍他也好,好好给你出气。”
毓溪低下头,嫌弃地摸一摸儿子的脑袋,说道:“不是给我出气,咱们得把他教好啊,难道像你似的,从小摔珊瑚玩?”“胡闹,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当着儿子的面。”
“多谢贝勒爷体谅我,不恼我拖他来给您添麻烦。”
“多谢贝勒爷!”
谁知弘晖居然学额娘说话,一本正经向阿玛“道谢”,自然是被阿玛揍了屁股,吓得他往额娘身后躲。
毓溪可不敢真在东华门外放肆,赶紧要带儿子走,胤禛为他们将帘子勒严实,吩咐下人小心赶车,便将妻儿送走了。
小和子在一旁目睹了所有的事,小心揣摩着主子的情绪,进了东华门后,才谨慎地问:“主子,您不生福晋的气,这下雨天的,跑来东华门外……”
胤禛自行拿过伞,嗔道:“东华门怎么来不得,她那样用心教养孩子,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打骂或溺爱,是最简单的,难道你家福晋不想省心些,教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