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不过是窃取众生之力的鼠窃之道罢了。”

我立于剑上，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班门弄斧！”

我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张开。

“仙瑶姬之火，焚天！”

“嗡！”

一朵金色的、只有拇指大小的火苗，在我掌心悄然浮现。

火焰如此微小，与漫天的雷海阴火相比，简直如同烛火之于皓月。

但它出现的瞬间，整个八卦锁魂阵内的温度，都被一种更加本源、更加高贵的力量所支配。

我屈指一弹，那朵金色火苗便轻飘飘地向上飞去。

它迎风而涨，瞬间化作一只翼展千丈的金色火鸟！

火鸟仰天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这声音中不带丝毫暴戾，却充满了神圣与威严。它双翼一振，无尽的金色仙火便如同天河倒灌，冲天而起。

焚烧神魂的幽蓝阴火，在遇到这金色仙火的瞬间，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发出了凄厉的嘶鸣，连挣扎都做不到，便被尽数吞噬、净化，消散于无形。

金色火鸟毫不停留，携带着焚尽万物的威势，一头撞进了那片惨白色的阴雷之海。

“滋啦啦啦！”

雷与火的碰撞，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消融”声。

狂暴的阴雷，在这纯粹的仙火面前，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被疯狂地燃烧、蒸发。原本的雷霆海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金色火鸟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仅仅一招，雷火之势，已破其九。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我负手而立，目光轻蔑地望向高塔。

“哼，果然有些长进。”司马懿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冷意，“能破我雷火，不知……你是否能破得了我这人心之阵？”

“坎位，引无间弱水，沉沦万念！”

“兑位，化幻痛欲沼，腐蚀道心！”

大阵再变。

北方的“坎”字与西方的“兑”字同时亮起。

脚下的悬浮城市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如墨、毫无波澜的诡异水面。

那水并非实体，却散发着极致的阴寒，水中倒映出的，不是我和苏清的身影，而是无数张扭曲、绝望的面孔，正是三百万乌城市民。

“哗啦！”

黑色的弱水冲天而起，化作无数条水龙，向我们缠绕而来。这水触之即死，沾之即沉，是能将神魂都拖入永恒沉沦的无间之水。

与此同时，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而甜腻，无数粉红色的雾气凭空出现，化作一个巨大的沼泽。

雾气中，响起了靡靡之音，无数妖娆的身影若隐若现，勾动着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而另一边，却是过往一切的痛苦回忆，被放大了千百倍，化作利刃，反复切割着神魂。

快乐与痛苦，欲望与绝望，交织成最可怕的幻境沼泽，要将人的道心，彻底腐蚀、融化。

苏清闷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迷茫。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过往任务中牺牲的同伴，他们质问她为何独自活了下来，无尽的愧疚与痛苦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醒来！”我低喝一声，一股清凉的意念传入她的识海，将她从幻境中惊醒。

她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已被冷汗浸透，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后怕。

“人心，才是最险恶的战场。”

我看着这水淹泽困之局，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司馬懿，你想用这些东西来动摇我的心？你忘了，我之‘厌术’，本就是从这世间最深的绝望与厌弃中诞生的。”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般若楼，开！明心见性，万法皆空！”

在我神魂深处，那片白玉京废墟之中，一座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巍峨仙楼，轰然洞开！

“嗡！”

一股无形的、却又浩瀚如海的智慧之光，以我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光芒并不耀眼，却能洞彻一切虚妄。

光芒所过之处，缠绕而来的黑色弱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重新化作最本源的怨气，消散在空中。

水中三百万张痛苦的面孔，也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隐没不见。

腐蚀道心的幻痛欲沼，更是在这智慧之光下，如同阳光下的薄雾，被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

所有疯狂之音、妖娆幻象、痛苦回忆，都化作了虚无的泡影。

世界，恢复了清明。我们脚踏邪王剑，悬浮在那座死寂的城市上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以般若智慧，破我心魔之阵……”

高塔上，司马懿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张九幽，你究竟得到了何等传承？白玉京……那传说中的仙人之都，竟然真的存在！”

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贪婪与忌惮。

“现在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