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手中,不再是消防斧或血肉,而是两柄由肋骨和脊椎骨构成的、闪烁着寒光的巨大骨刃。
这已经不是“情骨”或“恋鬼”了,这是……真正的、为杀戮而生的战争兵器!
它发出一声悲鸣,八条骨腿交替移动,速度快得惊人,向着另一只刚刚完成进化的怪物冲去。
“完了……我们彻底完了……”朱明瘫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
连一向冷静的吕轻侯,此刻也面无人色。
叶清歌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被压抑的疯狂与决绝,再次被点燃。
逃?已经无路可逃了。
躲?在这座被神魔当作战场的城市里,任何掩体都如同纸糊。
既然如此……
“吕轻侯,把你的眼镜给我。”我突然开口。
“什么?”吕轻侯愣了一下。
“给我。”我的声音不容置疑。
他下意识地将眼镜递给了我。
我接过眼镜,看着镜片上反射出的、自己那张苍白而陌生的脸。
“张九幽,只是一个梦。”
我轻声说道,“现在……梦该醒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沉入了我破碎的神魂深处。
在那里,白玉京早已崩塌,阎王狱也已沉寂。
但是,在那片废墟的核心,还有一点……火种。
那是我最后,也是最本源的力量。
神厌术。
不是万法归寂,不是吞星噬命,而是……最纯粹的,代表着“我”这个存在的法则。
“以我之名,重塑法则!”
我将吕轻侯的眼镜,狠狠地按向了自己的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从我的双眼传来。
这不是物理上的疼痛,而是灵魂被强行改造的剧痛。眼镜的镜片,在接触到我眼睛的瞬间,便融化了,化作两股灼热的液体,流进了我的眼眶。
我的视线,先是陷入了一片漆黑,紧接着,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变了。
不再是血肉、建筑、光影。
而是一切事物最本源的……法则线条。
天空中的“叹息之月”,是一团巨大而混乱的、由“情欲”、“悲伤”、“怨念”法则交织而成的线团。
地面上那些怪物,则是被这些法则污染后,扭曲了自身“生命”与“形态”法则的可悲造物。
而那座骨鹊桥,是所有法则的汇集点,是这场灾难的核心。
在它的顶端,我看到了一个正在缓缓凝聚成形的、散发着无尽威严与哀伤的……法则化身。
一个身穿华美宫装,面容模糊,却能让人感到极致美丽与极致悲伤的女子身影。
织女!
“终于……找到你了。”我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两行血泪,从我已经不再是人类的眼眶中流下。
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金色的、玄奥的纹路。
我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黑色变成了灰白。一股不属于仙,不属于魔,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厌”之气息,从我身上轰然爆发。
“九……九幽……你……”身边的朱明和叶清歌,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推开车门,缓缓地站了起来。
整个世界,都在我的“注视”下,变得缓慢。
我抬起手,对着前方那只正在和另一头怪物厮杀的蜘蛛形怪物。
“崩解。”
我轻声宣告。
我的眼中,那只蜘蛛怪物身上,代表着“生命”与“形态”的法则线条,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然后……寸寸断裂。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
那只强大无比的怪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它的骨骼化作了粉末,血肉变成了一滩脓水,最终,连脓水都彻底蒸发,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就是“神厌术”的真正用法。
不是模仿仙术,不是催动魔功。
而是直接……篡改现实!
代价,就是燃烧我的神魂,燃烧我破碎的白玉京废墟。
我一步一步地,向着骨鹊桥的方向走去。
所有试图靠近我的怪物,都在踏入我周身十米范围的瞬间,被无形的“厌”之领域,直接从法则层面抹去,连一丝灰烬都无法留下。
我成了这座地狱城市中,唯一的、绝对的“安全区”。
朱明、吕轻侯、叶清歌,他们都呆呆地看着我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从我选择醒来的这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恋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