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冰冷而淡漠,仿佛化身为了那执掌一切终结的无上法则。
“阎王狱!开!”
我双手结印,将那刚刚升起的浮屠塔,彻底催动。
嗡!
浮屠塔最底层,一扇镌刻着无数鬼神浮雕的巨大牢门,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吼!
一股比酆都大帝的帝威还要恐怖千倍、万倍的、属于“死亡权柄”本身的威压,从门缝之中,轰然泄露。
在那门后,关押着无数个神话传说中,真正意义上的……死神!
他们的气息,交织成了一片最为纯粹的、不容抗拒的死亡国度。
而我,便是执掌着这关押了所有死神的监狱的……唯一狱主!
“镇压!”
我引动阎王狱之力,对着手持天子剑,已经心神俱裂的酆都大帝,狠狠地一指!
轰隆!
这座巨大的浮屠塔,带着碾碎一切、镇压万古的无上神威,向着酆都大帝,当头砸下。
这一次,不再是法则的对抗,不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来自更高层次的、绝对的“权柄碾压”。
“不!本帝乃幽冥主宰,执掌酆都,代天行罚!你不能镇压我!”酆都大帝疯狂地咆哮着,他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注入了幽冥天子剑之中,斩出了一道足以毁灭一个世界的可怕剑光,试图抵挡镇压而下的浮屠塔。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剑光,在接触到浮屠塔的瞬间,便如同泡沫般,悄无声息地破灭了。
他引以为傲的帝躯,在浮屠塔的镇压之下,寸寸碎裂,却又在阎王狱的法则下,被强行重组,无法死去,只能承受着被碾碎的无尽痛苦。
“我说过,你改变不了的!”
我一步踏出,已至他的面前,无视他所有的挣扎,伸出手,扼住了他由法则构成的咽喉。
“进你的牢笼去吧!”
我手臂一挥,如同扔一件垃圾般,将不可一世的酆都大帝,狠狠地、毫不留情地,丢向了已经洞开的浮屠塔牢门!
酆都大帝的身影,不受控制地飞向深不见底的黑暗,在即将被吞噬的最后一刻,他充满了疯狂与怨毒的狂笑声,再一次响彻了整个残破的冥府。
“没用的!张九幽!没用的!中元劫就算结束了,也会有新的劫会到!你改变不了的!哈哈哈哈哈哈!”
轰!
巨大的牢门,重重地关上。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天地间,恢复了一片死寂。
我缓缓收起了阎王狱的力量,这座镇压了酆都大帝的浮屠塔,也渐渐隐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我静静地悬浮在这片已经彻底化为废墟的冥府上空,手中,那柄曾经仙光流转的邪王剑,此刻却变成了一块沉重的、无法摆脱的烙印。
酆都大帝最后的诅咒,如同梦魇,在我的耳边,久久回响。
轰隆隆!
随着酆都大帝充满怨毒与不甘的狂笑声被浮屠塔彻底吞噬,这座曾经巍峨耸立、却又被他自己亲手解体的酆都鬼城,此刻再也无法维持其崩坏的形态。在阎王狱超脱三界、镇压万古的无上权柄消散之后,整个冥府,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
天地倒悬,空间破碎,无数被战斗余波震碎的法则碎片,在空中如同雪花般飘落。
我亲眼看着在冥府深处拔地而起的、由死亡本源凝聚而成的鬼城废墟,开始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重新聚合、修复。
之前被酆都大帝强行抽取力量的十三司废墟、忘川冥河、九幽地火、九幽冥土,都如同被唤醒般,开始向着它们原本的秩序回归。
天空巨大的鸿沟缓缓弥合,九幽弱水倒灌回深渊,滔天的地火熄灭,裂开的大地重新愈合。
冥府的法则,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大战之后,竟也奇迹般地自我修复着,虽然速度缓慢,却坚定不移。
我手持邪王剑,静静地悬浮在半空,感受着这片被我亲手搅乱、又间接促使其“重建”的冥府世界。
之前那股足以令三界颤抖的恐怖气息,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虽然死寂、却又重新回归本源的冥府固有气息。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更漫长的时间……
冥府世界,终于恢复了平静。之前那些在酆都大帝敕令下被强行唤醒的亿万恶灵、古老恶鬼,在失去了主宰的束缚后,要么重新沉睡,要么被冥府的秩序法则所净化,最终化作最纯粹的魂力,消散于天地之间。
那些曾被强行勾取的生魂,在酆都大帝被镇压后,也有相当一部分回归了本体,但更多的,却在拉扯中魂飞魄散,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