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深入,越过一扇由扭曲骨骼构成的大门。
大门似乎被什么巨力撕裂过,此刻仅仅是虚掩着。
门后,是一条狭长而阴暗的通道,地面变得更加湿滑。
通道的尽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那不是花香,而是某种腐朽的、带有生命精粹的恶臭。
我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空间,这里比冥府钱庄更显得阴森诡异。
整个空间被一层巨大的、由血色丝线编织成的天罗帐所笼罩,血丝黏腻而粗糙,其上隐约可见人体的轮廓,发出无声的哀嚎。
“这是……绣魂缎庄!”
龙师天尊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小心!这里的邪祟,是冥府之中最擅长‘编织’与‘篡改’的存在!它们将活人抽魂炼魄,再以魂魄为丝,以血肉为布,织成冥府的各种‘华服’与‘壁挂’!”
我的心猛地一沉。将活人刺绣成壁挂?
这简直是比将他们典当还要残忍千百倍的行径!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如坠冰窟。
这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地下空间,头顶上方悬挂着无数由桑蚕吐出的血色丝线,这些丝线并非普通蚕丝,而是散发着浓郁怨气和血腥味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冥蚕丝”。
它们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血色天罗帐,笼罩着整个空间。
在血色天罗帐之下,赫然立着数百个诡异的“绣架”。
每个绣架前,都跪坐着一个身形枯槁、面无表情的“绣娘”。
她们面色惨白,双眼空洞,十指纤长,指尖却如同钩针般锐利,缠绕着冥蚕丝,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飞快地在各自的绣架上“刺绣”。
而她们刺绣的“布匹”,竟然是一个个被活生生剥离了皮肤、只剩下鲜红肌肉与跳动血管的活人!
这些活人被四肢摊开,固定在绣架上,他们的身体在被冥蚕丝一遍遍穿刺、缝合的过程中,不断抽搐着,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绝望,却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这炼狱般的折磨。
冥蚕丝在他们的血肉中穿梭,每穿刺一次,便有微弱的魂魄碎片从他们体内被抽取出来,融入丝线,使得丝线颜色更加鲜红,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随着“刺绣”的进行,这些活人的身体逐渐被冥蚕丝所覆盖,血肉与丝线融为一体,最终变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却又充满了怨气和血腥味的“壁挂”。
这些壁挂,有的描绘着扭曲的冥府风景,有的则是一张张充满了绝望的人脸,甚至还有一些被绣成了冥府特有的符文,散发着阴森的力量。
它们被绣娘们小心翼翼地取下,然后高高地悬挂在空间的四周,形成了这个绣魂缎庄最恐怖的“装饰”。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
朱明看到这一幕,胃里一阵翻腾,他本能地想要捂住嘴,但已经无法抑制,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干呕声。
吕轻侯的脸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难看,他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这……这些畜生……它们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虽然也感到极度的恶心和愤怒,但此刻我却保持着一丝异样的冷静。
冥府钱庄赋予我的“钱”之法则,让我能够更清晰地“衡量”这些绣娘和活人的“价值”。
我能感觉到,这些被刺绣的活人,他们的“生机”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流失。
“安静!”
我低声喝道,同时将朱明和吕轻侯护在身后。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绣魂缎庄的深处。在那里,一股强大而阴冷的气息正在缓缓浮现。
“掌柜的……朱纹夫人,就在那里!”
龙师天尊提醒道,“她就是这些绣娘的‘主宰’!”
只见一个身形曼妙、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气息的女子,从血色天罗帐的中央缓缓走出。
她穿着一件华丽的、用无数血色冥蚕丝编织而成的嫁衣,嫁衣上绣满了扭曲的符文和哀嚎的人面,显得诡异而妖艳。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血色纱幔,只能看到一双细长而冰冷的眼睛。
更令人心悸的是,她的十指纤长如玉,每一根指尖都缠绕着一条活物般的冥蚕丝,冥蚕丝的末端连接着一根根细如牛毛、却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篡命针”。
这些篡命针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嫁衣之下缓缓游动,不时从嫁衣的缝隙中钻出,令人不寒而栗。
“凡人,你们闯入了不该来的地方。”
朱纹夫人的声音如同冰冷的丝线,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妩媚与阴冷:“我这里正在赶制一批新货,可不欢迎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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