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朱慈烺渐渐感到有些疲惫,便在街边寻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随意点了些茶水和点心,然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休息。
茶楼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那是茶叶在沸水中舒展、释放出的独特芬芳。
朱慈烺坐在窗边,轻轻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茶,感受着那温润的茶香在口中散开,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声。
他好奇地伸过头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对面,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个小二模样打扮的人站在一家铺子前争吵着什么。
眼看着朱慈烺似乎对这件事情有些上心,李若琏瞬间心领神会,然后赶忙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个锦衣卫出去打探情况。
与此同时,朱慈烺依旧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外面争吵的两人。
只是因为距离较远,嘈杂的人声掩盖了他们的话语,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很快,那个中年男人就极不耐烦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显然余怒未消。
至于那个小二,则是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纸,没有丝毫去捡的意思。
然后愤愤地回到了一旁的铺子里,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似乎在抱怨着什么。
朱慈烺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实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突然之间觉得那张纸似乎有些眼熟。
不过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一场普通的市井矛盾而已,随后依旧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没过多久,之前去打探消息的那个锦衣卫匆匆跑了回来,随后快步走到李若琏身边,在其耳边低语了两句话。
然后又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李若琏手里。
李若琏听完了话,再看看手里的东西,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就在这时,朱慈烺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样?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朱慈烺早就知道李若琏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了。
毕竟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那李若琏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当的也太失败了。
李若莲听到这话,赶忙上前一步,满脸恭敬的小声说道:
“太子爷,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刚才那两人之所以会争吵是因为结账的事情,而且那人应该是京营的士兵。”
朱慈烺微微一愣,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起,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后问道:
“怎么?那个人吃了东西不给钱?”
说实话,朱慈烺这会多少有些生气了。
自己带来的士兵吃了饭不给钱,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啊!
可没等他发火,李若莲赶忙解释道:
“太子爷您别误会,事情不是这样的,他是给了钱的,但是那个小二不肯收。”
什么?
这话听的朱慈烺一阵疑惑了,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给钱不收,这是什么意思?
李若莲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双手,将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纸轻轻放在了面前的桌上,最后缓缓展开。
等到这张纸完全打开之后,朱慈烺瞬间愣住了。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一张一贯的大明宝钞!
李若莲在一旁继续耐心地解释道:
“那个吃饭的士兵他身上刚好携带了一些大明宝钞,所以进店吃饭的时候就用大明宝钞支付,结果那店家死活也不答应,还说在辽东他们可不认这个,这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那士兵听了不服气,说虽然大明宝钞贬值了,但那也是钱,怎么能不收呢?”
“双方一直从店内吵到了街上,争吵之下,那士兵直接将钱扔在了地上,然后就离开了。”
“而那店家的小二也没有去捡地上的大明宝钞,只当自己吃亏了。”
紧接着,李若莲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太子殿下放心,刚才的饭钱,属下已经让人付了。”
朱慈烺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那张皱巴巴的大明宝钞,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与忧虑。
片刻之后,他突然问了一句:
“他刚才吃的什么东西?”
李若莲赶忙回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碗面、一壶酒而已,算下来的话,也就不到三十文。”
三十文
朱慈烺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笑容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感慨。
要知道哪怕是在京城,一贯大明宝钞也能换个五十文钱,可到了辽东,竟连三十文都换不到。
很明显在辽东,本地百姓根本不把这大明宝钞当钱,即便掉落在地上,也无人愿意俯身去捡,这玩意儿实在是连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朱慈烺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茶楼外嘈杂的市声中被悄然淹没。
他心里清楚,现在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