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崇祯好似被什么吸引了,一下子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眼见如此,朱慈烺也只能追了上去。
没走几步,便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赫然便是一颗巨大的歪脖树。
那是一棵槐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好似一位饱经岁月沧桑的巨人一半伫立在煤山之上。
树干粗壮异常,树皮质地粗糙且极具韧性,树身上的每一道纹理,都好似古老的文字一般,默默诉说着历史的故事。
而这棵槐树,赫然便是崇祯梦中的那棵槐树!
等崇祯走到树前,一下子就站住了,就跟被定住了身体似的,一步也迈不开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树干,脸上各种复杂的神情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有感慨,有惆怅,还有无奈。
因为在他的梦里,他就是在这棵树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也给大明王朝画上了最终的句号。
随后,崇祯又慢慢抬起眼望向远方。
这一看,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起来。
皇宫那红墙绿瓦、金顶闪耀,还有京城里面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就像一幅展开的精美画卷,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京城的街道上,老百姓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一片繁华之相。
“看来朕在梦里还朕给自己挑了个上吊的好地方呢!”
崇祯苦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朱慈烺此刻也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歪脖子树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父皇,这就是上吊的那棵树了!
随即,他也顺着崇祯的眼神望去,瞬间便看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和繁华的京城。
面对此情此景,他也被深深触动了。
接下来,父子俩就静静地站在树下,欣赏这繁荣的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朱慈烺大概是觉得这儿的气氛太压抑了,这才开口道:
“父皇,这棵树看着有点碍眼,不如现在就派人把它砍了吧,省得以后一想起来就心烦。”
朱慈烺本以为崇祯会马上答应,可能没想到的是,崇祯却摇了摇头。
“不用砍,先找人把它锁起来就行!”
“等大明的军队把建奴和李自成那帮叛军都消灭了,朕要亲手拿着斧子砍了他!”
朱慈烺听到这话,心中只觉得好笑,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崇祯突然开口说道:
“不论你与朕所做之梦是真是假,朕已然决定,要将这大明江山托付于你。”
“所以往后你行事朕不会多加干涉,但是辽东战事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切不可贸然涉险。”
朱慈烺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父皇所言极是,国家生死攸关,自当谨慎行事,断不能轻易冒险。”
崇祯一听,脸上满是惊愕之色,迅速转过头来,再度追问道: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要派人绕道宣府,借道蒙古去攻打义州?甚至还要亲赴前线,这岂不是冒险吗?”
朱慈烺面露些许尴尬,抬手轻摸鼻尖,解释道:
“父皇,这件事情势在必行,任谁劝阻都没用。”
“况且,儿臣并未打算派遣大明的将士作为这第三路大军。”
崇祯眼中满是疑惑,不禁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未等朱慈烺回答,崇祯仿若突然有所悟,神色愈发诧异,开口道:
“等等,你莫非是想让阿布奈率领蒙古人作为第三路兵马攻击义州?”
朱慈烺心中暗自为崇祯点了个赞,心说崇祯果然聪明,一点即通。
实际上,他确是这般谋划的。
其他两路兵马都是大明将士,唯独这三路兵马,则是阿布奈的蒙古铁骑。
而且在朱慈烺看来,阿布奈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崇祯既已册封他为蒙古大汗,他便已是大明臣子,理当奉命行事。
再者,阿布奈与建奴之间仇深似海。
建奴灭其家国,其父、其兄皆惨死于建奴之手,他对于建奴的仇恨甚至有可能比朱慈烺还要更深!
况且阿布奈身为蒙古王子,想要恢复已经被覆灭的蒙古国,又怎么可能不付出血汗、不作牺牲?
难道他想坐在蒙古包里就把国给复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当然,即便阿布奈真的不想帮忙,只想做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中的渔翁,朱慈烺亦有应对之策。
他会安排边军乔装成蒙古骑兵,频繁骚扰建奴,佯装成阿布奈正集结大军、预备进攻建奴的假象,逼得建奴分兵去对付阿布奈。
总而言之,这次的事情,阿布奈不答应都不行!
在朱慈烺看来,当下明军若是与建奴正面对抗,实力确实存在不小的差距。
所以,分化建奴的兵力就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