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天机阁。

秦浩面前的沙盘上，楼兰古国的模型，已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平了。

一个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主上。”

归辛树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

“鱼儿们，已经按照您预想的，开始聚网了。”

他递上了一份情报。

上面详细记录了月支王宫密会的所有内容。

连谁说了什么话，谁的表情如何，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秦浩看都没看。

“玉门关？”

他轻轻的笑了。

“选了个不错的坟地。”

他背着手，踱到窗边。

“一群自作聪明的蠢货，总以为自己是猎人。”

“却不知道，从他们生出反抗念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

“他们以为，我在第一层。”

“他们以为，他们看到了第二层。”

“呵…”

秦浩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怜悯。

“可惜，我根本不在这个棋盘上。”

他转过身，看向张青松和归辛树。

“传令给白云飞。”

“让他放慢速度，把攻打楼兰的戏，演的逼真一点。多死点人，多耗点时间，别吓着了我们那些等着看戏的客人。”

张青松立刻明白了秦浩的意思。

这是要…诱敌深入！

不，这已经不是诱敌了。

这是在公然告诉敌人，陷阱就在这里，你们快来跳啊！

偏偏敌人还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陷阱，只是一个幌子。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归辛树。”

秦浩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影子身上。

“我要你在玉门关，为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我要让整个西域，都清清楚楚的看到。”

“反抗我，是什么下场。”

“属下明白。”

归辛-树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机阁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秦浩重新坐回桌案前，拿起了那份铠甲图纸。

仿佛刚才那个决定了数十万人命运的命令，只是随口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西域的风云，诸王的命运。

在他眼中，不过是图纸上的几条线条。

可以随意涂抹，随意更改。

楼兰城下，喊杀声震天。

这戏，一演就是八天。

白云飞提着他那杆方天画戟，戟尖上还滴着血。

他刚刚亲手斩下了一个楼兰千夫长的脑袋。

演戏，也要演全套。

他麾下的东风军团，是真的在攻城，是真的在死人。

虽然死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新收编的降兵。

但即便是降兵，那也是他白云飞带的兵。

他心疼。

可他不敢问，也不敢违抗。

主上的命令，就是天。

“将军！东城墙…又被他们夺回去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校尉冲过来，声音里满是憋屈。

“他妈的！”

白云飞一脚踹翻了身边的一架攻城梯。

“一群废物！老子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他咆哮着，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这是演给那些躲在暗处，窥探这里的西域探子看的。

他要让他们相信，东风军团，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要让他们相信，楼兰这块硬骨头，快要把东风军团的牙给崩碎了。

只有这样，那些藏在玉门关的老鼠，才会安心的，一步步走进主上为他们挖好的坟墓。

“告诉弟兄们，今天攻不下来，所有人都别他妈吃饭了！”

白云飞的声音里，充满了暴躁。

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看着远处，黄沙漫漫的西方。

那里，是玉门关的方向。

他仿佛已经能闻到，一场盛大的死亡飨宴，正在酝酿。

……

玉门关。

曾经的商路要道，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

西域十几国的联军，超过三十万大军，汇聚于此。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从高空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帐篷，像是沙漠里长出的一片致命的毒蘑菇。

联军主帐内，月支王正和一众国王、将军们，对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商议着什么。

“最新的消息，秦军还在猛攻楼兰东城，伤亡惨重！”

一名探子兴奋的禀报。

“哈哈哈哈！”

龟兹将军一拍大腿，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