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他就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追着那些逃兵,一路砍杀。
月光下,他的黑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那一夜,苦水绿洲的沙子,真的变成了红色。
赵应天站在营寨的瞭望塔上,看着远方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久久无语。
他终于明白,主上派白云飞来的用意了。
对付疯子,就要用更疯的疯子。
对付不讲道理的蛮族,就要用更不讲道理的杀神。
西域的这盘棋,从白云飞踏入战场的那一刻起,下法,就已经变了。
天亮了。
苦水绿洲的空气里,全是血腥味。
浓的化不开。
东风军团的士兵,没人说话,都在默默的打扫战场。
他们不敢看那个方向。
白云飞的营地。
那个男人,就坐在营帐门口,擦拭着他那杆比门板还宽的方天画戟。
戟身上暗红色的血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赵应天一夜没睡。
他看着那个男人,心里头一次,对战争,产生了一丝动摇。
这不是打仗。
这是单方面的屠戮。
秦浩,那个坐在神都天机阁里的年轻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把整个西域,都变成一片血海吗?
“将军。”
一个副将走了过来,脸色苍白。
“白将军那边…派人传话,说他要十架蜻蜓,现在就要。”
赵应天的拳头,握紧了。
蜻蜓,是大秦的最高军事机密,是用来定鼎乾坤的杀器。
就算是他这个东风军团的主帅,每次动用,都要经过神都的层层审批。
这个白云飞,张口就要十架?
他想干什么?
“给他。”
赵应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主上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白云飞,拿到了蜻蜓。
他甚至没有跟赵应天打一声招呼。
十架蜻蜓,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营地里升空,朝着沙漠深处飞去。
白云飞就站在为首一架蜻蜓的舱门口,冷冷的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黄沙。
他的眼神,像鹰一样,在寻找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