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辛树已动手,在齐楚交界伏击了一队私运兵器的商队!”
“对方来历不明,但带着不少西域军器,还有一套草原特制皮甲!”
秦浩点点头。
“人呢?”
“全杀了!”
“尸体扔了吗?”
“没有,挂在林口,用的是西域挂首示威的法子!”
“很好!”
秦浩的手指轻轻点在案上的图纸。
“让齐楚都看见,别藏着!”
“再传信出去,说我们秦家也对草原异族不放心,近期将于南部设关防盗!”
“具体时间不定,地点不明,让他们猜!”
“你猜得多,你就得花人,花力,花粮!”
“他们多花一两银子,我秦国就省一升米!”
赵应天没说话,只是神情明显轻松了几分。
他知道,主上的一连串部署已经逐渐显效。
十八国之中,至少有四国因为“秦国即将开战”的传言,私下召回前线派出人员。
有些人是密探,有些人是行商,有些人甚至是正在跟秦国做边贸的“官面商人”。
这说明一件事。
敌人怕了。
不是怕打,而是怕不知道秦浩什么时候打。
怕的是这一口气悬着,不落地。
“对了!”
赵应天忽然开口。
“属下收到消息,大楚太子派人秘密见了西域某国的王族使者!”
“谈得不是兵,是钱!”
秦浩闻言笑了一声。
“谈钱?好事!”
“你要让他们多谈钱,谈粮,谈物资!”
“等他们谈得高兴了,那些西域人就会提条件!”
“比如要地皮,要驻军权,要自由来往!”
“越谈越多,越谈越乱!”
“他们要是不答应,就白搭!”
“答应了,那后头的国内世家、公卿、大宗师就得跳出来闹!”
“你看吧,不出三月,楚国内部就得炸一次!”
“你派人去暗中推一把!”
“挑几个有点身份的楚地旧贵,偷偷传话—说秦国愿意私下保证他们不被清算,只要不帮西域人,就还有活路!”
“别说得太明,太明他们就信不过了!”
“点到为止!”
“宁可他们信错,也不能他们信准!”
“多一人犹豫,就是多一根绊马索!”
赵应天点头应下。
秦浩继续吩咐。
“南部边界再布三道线,每线两百人,不需要精兵,但要求必须熟地形,能跑,能隐,能放信号!”
“他们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制造‘我们在准备’的错觉!”
“你让他们白天走路,晚上烧火,扎营时大张旗鼓,故意让探子看到!”
“再准备几匹马,空鞍,不挂名号,只做调兵‘道具’!”
“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赵应天轻笑。
“属下明白,是让他们以为我们有精兵藏着,但又摸不清具体有多少!”
“对,让他们猜!”
“但千万不要让他们真摸到!”
“演戏,是让他们看不是让他们拆的!”
“谁敢拆,就让他血溅三步!”
秦浩说完,望向墙角那一面大地图。
“我们现在不打,就得演!”
“演得像,演得真,让他们信!”
“他们信了,我们就掌握了话语权!”
“他们不信,我们就动动刀子,让他们信!”
“记住,不打,但要动!”
“刀不出鞘,不代表刀不在!”
“我们现在是在拉绳,等到他们真的开始怀疑彼此,开始内讧,咱们再抬手一击!”
“要的不是一场胜仗,而是一次瓦解!”
赵应天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
“主上若生在百年前……”
秦浩没回头。
“百年前的我,死在马蹄下也不稀奇!”
“这年头,能活下来的才有资格做主!”
“我们现在不讲战功,不讲忠义,只讲谁活得长!”
“你把这句话,传给所有指挥官!”
“让他们知道,我们秦国不是打不过,是等!”
“等着他们自己咬自己!”
“咱们出刀,永远只砍落单的那一只!”
“主上明鉴!”
赵应天拱手退下。
秦浩重新坐回椅上,闭目。
外头风起,夜色未明。
但他已经听见了,这些看似团结的十八国,各自宫廷之内传来的那点点破碎声响。
那不是风,是裂缝。
是崩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