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联军难聚(1 / 2)

秦浩亲自签署的讨逆榜,从南渡水路贴到城门口。

榜单里,清清楚楚地写着:

吴国南渡水军某营营官魏政,私通梁国,借漕货之名走私银盐,赃银三万五千两,罪当斩首,家属同赏;

副将杜霆,收受秦人贿赂,擅改船只帆数,企图扰乱军制,罪当诛三族;

水寨火头兵陈建,收受火油,却不上报,企图私制火船,罪应问斩;

………

每一个名字后,皆附一段具体罪状,写得条分缕析,毫无破绽。

一旦这种榜文出现,不需要秦军进攻,南渡城自己就坐不住了。

第一天晚上,魏政失踪。

第二天,杜霆中毒。

第三天,陈建在酒楼被人一刀捅穿腹部,当场身死。

第四天,水寨之一失火,三艘新制战船被烧成焦炭。

第五天,大营中六名副将在密议时突然拔刀互砍,死伤三人。

第六天,南渡水军主将裴镇请辞,理由是“身体不适”,被吴王拒绝。

而裴镇的宅邸,在当夜被人张贴了一副血书—“不杀贼,将死族!”

第七天,吴王终于慌了。

他明白,南渡乱了。

而且是那种不战自乱、无从查起、疑神疑鬼、人人自危的“烂”。

吴王第一反应就是派人进城整肃军纪,命刑部钦差入营调查。

但他派去的人,第二天在路上失踪,第三天尸体被人丢在南渡河口,胸口挂着“贼官”二字,刀伤整整四十七处。

这就是秦浩的手段。

不给你正面来敌,只让你死在背后,死在乱象,死在猜疑。

而这个时候,东风军团的第六军,已经悄然渗入江南深处。

五百黑甲轻骑,化整为零,穿山过水,不袭城、不攻寨,只做一件事:

放火,散榜,送信。

他们把秦王的讨逆榜送到每一个粮仓、每一座水寨、每一户军官门前。

赏金写得明明白白:

营官首级一颗,赏金五千两;

副将家属一人,赏金一千两;

若有内部线人,能供出营中私通之人,赏地三顷,功法一部。

其中一封榜文,被贴在南渡最大的一座造船厂门口。

下方附注一句:

“若能焚烧战船一艘者,赏银一百两!”

短短三日,已有六艘战船被烧。

吴王震怒,再度下旨,大理寺调三百人入南渡彻查。

但大理寺刚到城门,就遭遇“百姓”阻路。

这些百姓全是军中军属与江边苦工,一边高喊冤屈,一边砸碎大理寺官员的马车,口口声声说:“都是你们这群贪官,逼得我们没饭吃!”

大理寺只得撤回王都,入城调查计划搁浅。

吴王气得将御案拍裂,三日闭宫,不再召见任何军臣。

他知道,这不是内乱。

这是秦浩亲手架起来的一座火炉。

这火烧的不是水军,不是军营,而是吴国的“平衡”。

吴王靠着平衡治国。

贵族要安,百姓要稳,边境要强,朝廷要宽。

但秦浩偏偏就是要你失去“稳”,看着你脚下的每一块砖都在松动,看着你一纸圣旨都没人敢接,看着你最信任的人一个个在你眼前崩盘。

而他自己,只需要坐着,笑着,看着你自己下地狱。

吴国不亡。

但吴王,已经开始死了。

吴王自闭宫之后,王都便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状态。

内廷禁军被临时调集至东门,声称防备刺客;兵部不再公示兵调,凡属军令,皆为密件;王城之中,官员进出步履匆匆,无一人敢高声交谈,甚至连昔日里最爱吟风弄月的文人们也都偃旗息鼓,连纸墨都不敢轻用。

而在这沉默背后,却是越发剧烈的猜忌和恐慌。

三日前,大理寺卿周启仁在王宫议事归来,第二日便在府中自缢,留下遗书一封,上书八个字:“清白难言,污名莫辨!”

当夜,王都北城贴满了匿名榜文,上面写着:“周大人之死,源于刑部副使陈思勾连南渡私党,欲嫁祸于周以掩其罪!”

紧接着,陈思在自己书房中,被家仆捅了七刀,当场毙命,家中家属四散而逃。

当局并未给出官方说法,朝堂之上也无人问责。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问责无用,只会让自己也上那张讨逆榜。

榜文不再是战场的工具,它已经成了整个吴国权力场的绞索。

而那些真正胆寒的人,不是被挂上名字的人,而是那些还没上榜、却整日提心吊胆的人。

他们不知道下一轮会是谁,不知道哪些亲信被买通,不知道身边的亲兵是否就是那“赏银千两”的行凶者。

秦浩打的不是吴军,不是吴国的粮道、兵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