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站在城头,手中一壶酒,缓缓倾洒在地。
赵应天站在一旁,神情不变,轻声开口。
“这回杀得够狠!”
“全营覆灭,蜀王若不疯,也要自乱!”
秦浩没说话,只把酒壶放下,慢慢开口。
“这一战,不是为了吓唬谁!”
“是为了让所有人看清楚,敢伸手,就得付出代价!”
“接下来该轮到楚国了!”
“我给他们准备的,是另一个局!”
楚国南境,芙阳郡。
这个被称为“荆楚南门”的要地,是楚国重兵防守的门户之一,也是楚国调往秦地前线粮草必经之路。
这里不仅是军事要冲,更是各方势力暗中交汇之地,来往商贾、教会使者、地方官员混杂其中,局势极为复杂。
半个月前,楚王下令抽调三万兵马驻扎芙阳,名为护境,实为监控南越边境与草原蛮夷的动向,避免秦人再度挑动边患。
可这些兵力到来之后,芙阳不仅没有更稳,反而日渐混乱。
原本的地头蛇不敢再横,但各路江湖游侠、帮派打手却接连入驻,明面是协助朝廷维稳,实则受雇于不同势力,日夜监视。
芙阳郡守魏知仁被调回京城审讯,罪名是与草原人暗通粮草。
案情尚未定论,但他一走,整个郡中政务便陷入瘫痪。
楚军统帅潘固临时接管一切,但他只会打仗,不管文事,对粮道运输、郡民调配更是一窍不通。
短短几日,芙阳便人心浮动,私下议论不断。
所有人都知道,这股乱相,不是巧合。
而是有人在故意搅局。
只是没人敢说是谁。
……
此时的秦地,西南军府中,秦浩站在战图前,眼神平静,指尖轻轻划过楚地南境的几条主要粮道。
他对楚国的下一步动作,早就算了出来。
蜀国虽怒,但毕竟地形受限,正面作战暂时无法发力。
梁国丢了三州,已是元气大伤,战意受挫。
燕国正在内部肃清,短时间内无力出兵。
大齐虽未动摇根本,却已转守为攻,暂不敢贸然冒头。
此时唯一还有足够兵力,又还有攻势欲望的,就是楚国。
楚王不是个容易服软的人,他是典型的疑心深、好强、刚愎自用之主。
更关键的是,他想立功。
越是联盟动摇的时候,他越想跳出来主导,越想争一口气。
秦浩就是要赌他这口气。
赌他会出兵,赌他会在压力之下,不甘心局势崩溃,于是把最后的一点家底推出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一点,让楚国自己崩。
归辛树站在一旁,脸上没有表情,但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楚军的芙阳调兵令已经传来,后备粮草三万石,将从南阳、冀平两地陆续运抵。
若他们真的打算动兵,粮道将成为命门!”
秦浩点头,语气平静。
“这就是我们要的!”
“芙阳若乱,楚国就乱!”
“但这一回,不是我们自己动手!”
“把奴家、佛门、西方教的余孽,还有那些原本就藏在芙阳的地头蛇,全都放出来!”
“钱给够,命保住,他们自然会咬!”
“让楚国自己先体会一次—什么叫内乱!”
归辛树听完,躬身离去。
他知道该做什么。
……
七日后,芙阳郡彻底乱了。
最先动手的是一支自称“楚正军”的匪徒武装,打着“惩治贪官、捍卫边疆”的口号,袭击了县衙粮仓,放火烧掉了两千石军粮,声势极大,动静过后却一夜消失。
紧接着,郡南各地陆续出现不明武装袭扰,不抢百姓,不伤民妇,只劫官仓。
芙阳城内的商道、粮市一度全面停摆,局势急剧恶化。
楚国朝堂收到奏报后,第一时间调兵两万,命潘固全权处理。
可就在楚军进城当天,一名楚军中层将领被人当街斩首,血溅五步,首级被挂在县府门前,留下一行血字:
“讨逆者亡!”
这一幕彻底震动了楚王。
他终于意识到,芙阳不是乱了,而是被盯上了。
不是蛮夷,不是越人,也不是普通乱贼。
是秦浩。
那个被他们所有人称作“疯子”“魔头”的秦王太孙。
他没有派一兵一卒,却让楚国重镇沦为修罗场。
他不需要亲自杀人,只要一纸悬赏,就能让楚军自己杀成一团。
楚王强压怒火,立即召集三部大将,命他们各自整兵五万,分三路镇压芙阳,务求三日内肃清叛乱。
但他没料到,就在他们整兵的第一夜,芙阳的官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