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一阵骚动。
“玄胎铁母那是连神兵利器都伤不得的顶级材料!”
“我听闻此物坚逾玄金,历经火炼不变色,只能以真气灌注方能留痕。”
“此人竟用手指在上面刻诗岂不是以身作兵!”
狂战依旧神色冷峻,手指一笔一划地写着。
每一次笔锋落下,板面上便亮起一道深金的裂痕。
厅中诸人屏息。
那一幕,既诡异,又庄严。
像是蛮荒天地,在以最原始的方式吟诗。
狂战每一笔划出,空气都随之震颤,连屋梁上的灯火都被震得轻轻晃动。
“这……这还叫文比”
有人低声喃喃。
“那分明是在以身炼兵!”
厅中诸人神色各异,惊骇之中又带着压不住的敬畏。
一名青衣学官失声道:“好可怕的体魄,他以真力贯指,竟能在玄胎铁母上留痕!”
另一名老儒接道:“这不是寻常蛮力,他这是以罡气凝于血脉,以气为锋。若我没猜错,此人所修乃白骨秘地的‘吞日炼体诀’。”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哗然。
“吞日炼体诀那可是传说中的秘法!
据说白骨秘地狂家一脉,自幼便以妖兽之血温养骨骼,再辅以炼髓之气,日日锤炼筋骨,九岁便能以肉身碎石,十五岁可徒手断金!”
“听闻他们一族,血肉可御灵兵,筋骨如铁,修炼至大成时,防御之强,连元婴修士全力一击都难伤其体。”
议论声越传越广,惊叹连连。
众人终于明白,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寻常蛮夷,而是一个——以身为炉、以血为兵的修罗煞神。
不多时,狂战终于停下手。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面颊滑落,打湿了颈侧。
那身玄色斗篷早被汗水浸透,紧贴在他背上,显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每一次呼吸,胸膛都如铁鼓起伏,仿佛连空气都被他炙烤得发烫。
厅中一片死寂。
众人望向那块“玄胎铁母”,只见其上刻痕如金线交织,光纹流转,隐隐有气机震荡。
薛向心中微动——那板子竟仍在散发罡气余韵,说明他真力未泄,笔意仍留。
有人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上前几步,想看看那首诗到底写的是什么。
可走近一看,那人脸色古怪起来。
他迟疑半晌,才苦笑着念出声来:
“我自爱女人,女人不爱我。挺起金刚枪,杀杀杀杀杀。”
全场鸦雀无声。
下一刻,不知是谁先“噗嗤”一声笑出,笑声顿时连锁爆开。
“这……这也算诗”
“哈哈哈哈!好一个金刚枪,杀气倒是有,文气全无啊!”
“全诗扑面而来的欲望,倒也合了野兽率性的本意,哈哈……”
“…………”
厅中笑声如潮,连楼外都能听见。
唯有狂战,仍面无表情。
他站在原地,任众人哄笑不休,眼中金光却愈发冷厉。
仿佛那首粗鄙至极的诗,另藏锋芒。
忽地,笑声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众人逐渐察觉到异样,那块玄胎铁母中有股沉重得近乎凝滞的压迫感,正融向空气,像山岳正缓缓下沉。
忽地,那块玄胎铁母板,发出深沉的嗡鸣。
上面的字痕,本该只是刻痕,此刻却一一亮起暗红的光。
每一笔“杀”字,都在震颤。
那种震颤,不是气流,而是——血气在共鸣。
“那是……真力回涌!”
“他刚才写诗,不是在发文气,是在炼罡!”
“…………”
全场多是聪明人,他们早就猜到狂战名义上是和薛向比拼诗文,实则是变着法和薛向比拼指力,比拼修为。
尽管众人、包括薛向早就看破这一点,但还是对狂战的狂暴武力,深深震撼。
此刻,玄胎铁母上每一个“杀”字,都似气血引爆的节点。
五个“杀”字齐鸣,疯狂吐露着杀机。
狂战玄袍鼓荡,头发如铁线飞扬,双瞳金光暴涨。
血气翻腾成雾,席卷整座红楼,连护阵符纹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好强的气势!”
“不愧是圣贤之后!”
“这下,悲秋客麻烦了。”
狂战无视全场喧嚣,将玄胎铁母“啪”地翻了个面,发出金铁般的脆响。
“该你了。”
他那双金色的眼,像两团燃烧的火,死死盯着薛向。
薛向静立原地,神色沉静如水。
狂战嗤笑一声,声音低沉,带着轻蔑的腔调:“怎么号称悲秋客,诗仙词佛一般的人物,不会在我面前不敢动笔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