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沧澜学宫是出了名的滚刀肉,心防无比坚固。
可再强大的心理防线,也架不住在人前光了屁股。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区区一个许易,就把你们收拾成这样”
尹天赐猛地转身,袖袍猎猎,眼神如刀,“平素不就属你二人会吹,说什么近战甚至不惧结丹期强者。
现在是怎么了,区区一个许易,就拿不下了”
潘索咬牙道,“这姓许的太狠了,拳头跟雨点似的,又急又猛,威力还大的惊人。
结丹境我看元婴境的肉身也不过如此,真是力大无比,擦着就伤,挨着就骨断筋折。”
岳白咬牙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有股子虎劲儿是个混不吝的。
尹公子,要不算了吧,何必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潘索、岳白收拾过不少儒生。
也不是没踢到过铁板,但基本都是薄惩他们一番,就放过他们了。
可薛向的反应太爆裂,招数也太毒辣,他们实在不愿跟这样的刺头继续交锋下去了。
“他虎”
尹天赐眼神转厉,“我尹某人虎起来,虎虎生风。
原本,我还只是怀疑这小子和庭芳有瓜葛。
现在坐实了,我就说庭芳不会跟废物点心为伍,这混账既有如斯本领,摆明了就是跟我争庭芳来了。
遇上这样的混账,不磨平了,我尹某人面子往哪里搁他蛮横,我尹某人比他更蛮横,他不肯写伏辩不是本公子就给来个霸王硬上弓,你二人速将陈队长过来。”
“诺。”
两人高声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
薛向赶至魏范宅院前,已近酉时,夜幕低垂,月色淡白。
魏范宅院静静藏在松影之中。
薛向初来沧澜学宫,便进过这里,门子记忆极好,知道自家主人对薛向的看重,便引薛向进院子等候,他去通报。
魏范的院子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
临溪修廊,白石为栏,藤蔓自檐下垂落,点缀几株古梅。
院心有一口小池,荷叶浮水,蜻蜓点立。
微风来时,清香混着墨香,悠悠散入夜色。
前番,薛向是白天来的,已觉内中景致颇有佳趣。
今次换了晚上来,又品出另一重滋味。
他正站在前院,欣赏着正堂的字画,门子赶过来通报,说魏范正在后院待客,要他立时过去。
薛向便跟着门子,来到后院。
便见池畔凉亭内,灯火摇曳,茶炉正袅袅生烟,火光映得几张面庞明暗起伏。
魏范一身素色儒袍,须髯如雪,正与宾客对坐,瞧见薛向远远招手。
薛向进到亭下,便见便见亭中有五人:两位鹤发老者、两名衣冠整肃的中年人;
一名样貌清绝如霜雪的年轻人。只一眼,便令他忘俗。
“列位,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许易,也是新晋的郡生。”
魏范含笑指着薛向介绍道。
薛向拱手行礼,“见过诸位长辈、贤达。”
众皆拱手回礼。
魏范呵呵笑道,“小子,你这话说对了,在场的,既是你的长辈,也是公认的贤达。”
说罢,魏范开始介绍众人身份。
身材清癯、眉目如刀的老者,袖口绣着“江左学宫”的印记,温润目光中,隐隐透出锋芒,此君大号顾怀素。
右广额长须、语声低缓的老者,正是“剑南学宫”礼院长老,此老大名沈抱石,书画俱绝,名望极高。
两名中年人,一名周敬安,一名柳成礼,以及那位唤作苏宁的清绝男子,皆是来自大夏神国的友邦大周神国。
“在我记忆中,魏兄向来眼高于顶,极少有能入魏兄法眼者。
今日为我等郑重其事引荐此子,又称作最得意弟子,想必此子必有过人之能。”
顾怀素盯着薛向,乐呵呵道,“魏兄可愿让我考教一番。”
魏范呵呵笑道,“顾兄身为长辈,要考教他这个晚辈,我也不能拦着。
我知道顾兄重名声,总不会让我这佳弟子,白白接受一回考教。”
顾怀素哂道,“还未出力,便想报酬,魏兄,这可非是你为师之道。”
魏范冷哼一声。
薛向冲顾怀素拱手道,“请先生出题。”
薛向绝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家伙。
他有自己的信息网。
随着云间消息发行版图的扩大,供稿人急剧增多,贩卖给报社消息的人也急剧增多。
每日,云间消息都会将重要消息汇总,以供编辑裁剪新闻素材。
周梦雨则会将汇总的消息,隔上三五日,便托人送与薛向一份。
故而,薛向虽蜗沧澜学宫,消息源是不缺的。
他很清楚,各大学宫之间的竞争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