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败类,就像浇了大粪的庄稼,蹭蹭往外冒。”
说罢,薛向亮出仙符,深青色辉芒冒出。
“九品仙符。哈哈……”
秦爷大笑,“我当是什么高官显宦,区区九品仙符,连我家的大门都进不得。”
“大胆!”
薛向暴喝一声,“先以商贾之身折辱当朝士子,再以平民之躯,不敬仙官。
其罪当流三千里。”
“年轻人,休要胡言乱语……”
“就是,拿个鸡毛还想当令箭不成。”
“笑死个人,澜渊行馆到底有没有护卫,什么人也放进来。”
“…………”
场间一片喧哗。
“够了!”
秦爷暴喝一声,全场皆寂,他冷冷盯着薛向,“年轻人,老夫的耐心被你耗光了。
今日老夫本不欲见血,但你自己找死,不收拾你是不行了。
报个字号吧,老夫手下不收无名之鬼。”
“云梦,薛向。”
“哈哈,云梦来的,我说不能是大地方,啊……薛……薛……”
“你,你……”
“…………”
呼啦啦,本来以薛向和秦爷为中心,越挤越小的圈子,猛地散开,一部分人仿佛躲避毒蛇、瘟疫一般。
秦爷懵了,他虽没回过味儿来,但还是捕捉到了“云梦薛向”四字,似乎颇有威力。
场间,外地人的数量还超过了本地人,于是,各种消息开始飞速汇聚。
“薛向那……就是那个平灭迦南郡四大家族的人”
“传言他麾下有三位元婴老怪,且是正值盛年,战力正隆的元婴老怪啊!”
“天啊……”
有人失手打翻了酒杯,杯中清液滚落在玉案上,却没心思去拭,只觉得手心发凉。
有人脸色惨白,心中直打鼓:方才我是不是跟着起哄了,逼赵欢欢认干爹。
“抄没四大世家,折算两百万灵石,那是朝廷十年军费啊!这样的人物……连中枢都不敢轻言惩处,只是调离。我竟……竟差点与他为敌”
“早知是这人,我方才就该上前攀个交情!错过了!错过了!”
“……”
秦爷一言未发,但如潮的信息,全涌入他耳中来。
渐渐,眼前这个带着书卷气的青年的形象,丰满起来。
很快,秦爷眼前阵阵发黑。
自己惹到的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秦爷慌了,他是狂傲,不是愚蠢。
倘使和一个强者,硬拼一把,或许还能彰显风骨。
可眼前立着的说是疯子也不为过,跟他拼,既没实力,也没理智啊。
可服软的话,哪是这么好说出口的。
终于,秦爷咬牙再三,冲赵欢欢拱手道,“赵宗主,老夫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冲赵欢欢服软,已经是秦爷鼓起全部勇气的结果了。
他希望赵欢欢能居中转圜。
赵欢欢百感交集,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秦爷这样的大人物会对自己卑躬屈膝。
但她不敢表态,只轻轻扯了下薛向的衣袖。
薛向朗声道,“秦宽僭越礼教之事,容后再做论断。
好叫诸位知晓,欢喜宗赵宗主,与本官意气相投,本官已与她义结金兰。
今后,赵宗主有事,便是本官有事。”
此话一出,赵欢欢又是感动,又是生气。
感动的是,为了生存,她的确四处拉扯关系,但从未有一人,像薛向这般,直接对外官宣,与她休戚与共。
生气的是,怎么就义结金兰了谁同意了……
心潮万千的赵欢欢何时被被薛向带出塔楼都不知晓。
薛向才去,全场紧绷的气氛,立时松动。
众人议论不绝。
灰袍中年赶紧将秦宽请进雅室。
“秦爷,此人太邪,千万不可硬抗。”
灰袍中年是澜渊行馆的主事人,低声劝道,“四大家族死得冤啊。
其实他们没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就是被此人引诱出手,结果被弄成了杀官造反的铁证。
四大家族没证据,尚且被他造出证据。
您是结结实实让他抓住把柄,他若真要栽您罪名,我只怕敢帮您说话的不多啊。”
秦爷叹声道,“踢到这块铁板,算我倒霉。
人可以跟人撞,没必要跟南山撞。
说说吧,我该怎么做”
灰袍中年道,“明摆着的,只能找赵欢欢沟通了。
薛向是个杀红了眼睛的,赵欢欢还是正常人。
只是,恐怕到时出血不小。”
“先保平安吧,真是流年不利,惹到这等煞星。”
秦爷一言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