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结束,始终是单方面的屠杀。
烈风灌入破碎的殿门,卷起残灰与血雾。
曾经高悬的鎏金大匾——“忠烈世家”四字,此刻被震得倾斜,金漆剥落,挂在半空,摇摇欲坠。
殿中两面墙壁悬挂的御赐锦旗,先前在灯火下光辉流转,此时尽数被火焰焚蚀,残破的绣纹飘散在空气中,化作焦黑碎屑。
御赐宝戟断作两截,半截嵌在青石地砖里,锋刃虽还闪着寒光,却已无人再敢凝视。
金册、玉带、虎符横陈在血水之间,犹如被弃的玩物,落在满地尸骸之上。
大殿中央,冯京一干名流缩作一团,面色灰白,连喘息都不敢出声。
方才那些桀骜的清议之士,如今个个低头,像被鹰盯上的鹌鹑。
有人双膝早已跪倒,血溅在衣襟上,却浑然不觉。
薛向负手而立,目光转向冯京,声音淡淡:“老师,您还好吧”
冯京浑身颤抖,手中的白玉酒盏早已跌碎,声若蚊呐:“我……我没事,大人,您……”
“我是您学生。”
薛向截住他的话,微微一笑,“您怎能唤我大人”
殿中余烬映照他的眼神,深不可测。
冯京喉头滚动,半晌才低声应道:“是,是…为师失态了…”
旁边几位名流连连点头,急声附和:“方才分明是世家子弟要杀官造反,我等皆是证人!
薛大人只是自卫!”
话虽如此,他们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一生见惯世家争锋,却从未见过如此杀戮。
一个少年,动辄竟能号集如斯伟力,竟将堂堂四大世家屠戮如草芥。
这股震撼,久久压在胸口,令他们几乎透不过气。
忽然,白须老者抬手抹去指尖的血迹,笑声沙哑:“小子,我们还没杀够。”
他目光如钩,冷冷扫过全场,最后看向黑袍中年和红裙美女,“宁家还有个老棺材瓤子,这回你们不准跟我抢。”
说罢,他身形化虹,直扑宁家宗祠所在。
适才击杀沈家老祖,沈家老祖遗留的储物戒,被黑袍中年抢走。
故而,白须老者才有不准争抢一说。
黑袍中年和红裙美女对视一眼,皆化虹光追随白须老者而去。
“公子,这是所有的储物宝物。”
说话的中年人正是文山,和他一起收集储物戒的正是程北。
二人皆被生死符控制,是薛向的死党。
至于白须老者,也不是外人,正是元婴老怪钟离眛。
而黑袍中年和红裙美女,则是大名鼎鼎的云雷二圣。
彼时,云雷二圣追击钟离眛,钟离眛不得已,求到了明德洞玄之主门前。
薛向化用文墟珠,以一首“爱莲说”,击败云雷二圣。
云雷二圣感念明德洞玄之主放过之恩,让明德洞玄之主若有需要可去雷火山传讯。
当日,薛向用报纸召回文山和程北后,给出的两封书信,送往的就是雷火山和钟离眛的道场火云洞。
薛向在书信中,用的自然明德洞玄之主的口吻。
在信中,明德洞玄之主承认薛向对他有救命之恩,希望几人能出手相助。
明德洞玄之主的信件才送到,三人便赶来了,并按书信里的吩咐,一切听从薛向调遣。
这也是薛向目前能号集的最强战力,三大正值盛年的元婴强者一出马,简直天翻地覆。
“你们先替我收了。”
薛向朗声道,“老师,列位,四大世家作恶多端,我今日一并剪除之。
但后续,抄家清产,还需见证人,还请诸位不辞辛劳。”
“应该的。”
“当仁不让,我们肯定配合。”
“冯兄有如斯佳弟子,真叫人羡慕啊。”
“…………”
一干贤达,依旧舌头打结,不敢说半个不字。
实在是薛向展现出的气质,太彪悍了,动辄抄家灭族。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不顺他意,就丧在此处。
“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这沈家老祖应当也是文士出身,必然文气和练气并举,即便被三大元婴强者合围,按道理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啊,放出文气,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程北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薛向冲冯京拱手,“老师必有教我。”
冯京打个寒颤,赶忙道,“各大世家的元婴强者,多寿元将近,故而闷在宗祠,不愿再出关。
而文气修炼不进则退,没有充足的愿气和才气滋养,文气宝树也会枯死。
对年轻儒生来说,才气好得,愿气难求。
但对这些寿元将近的老怪物来说,愿气还可以通过愿饼获得,但才气全靠自身。
他们多才思退化,才气一竭,文气宝树枯死,已然失去了作为文气修炼者该有的异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