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落,压得人呼吸一窒。
冰凉的水雾扑面,宛若刀割。
他以文气化盾,生生扛住瀑流的冲击。
十余息后,擂鼓般的巨响骤敛,眼前豁然开朗,一道幽暗石门显现。
石门丈许来高,四周嵌着残损的阵纹,隐隐有光,却已衰败不堪,如同垂暮之人,随时可能熄灭。
薛向凝眸片刻,心知此阵年久失修,已无真正的威能,但为策万全,他还是掏出一枚灵石,弹指射入。
阵光轻扑,灵石轻松透入,落在地上。
薛向暗舒一口气,依旧文气化盾,头前开路。
果不其然,阵光连抵抗的形式都没完成,便让他轻而易举穿过。
薛向入内,仿佛一脚踏入新的天地。
外界文秽之气森冷,这里却弥漫着温润的灵机,带着一丝生活的温度。
送目四望,四面石壁平整,显然有人曾经修葺过,地面铺着整齐的石板,不似荒废的山洞,更像一处居所。
四壁间,排列着八个凹槽,灵光氤氲,宛若壁橱。
每一个壁橱中,都安放着一只颜色不一的玉匣,皆以玉材雕琢,表面光洁如新,显然是因为橱内设有灵养阵,能隔绝岁月侵蚀。
不远处,一张石床横陈。石床之上,端坐着一个枯槁骷髅。其衣衫早已破碎,却能看出曾是华贵锦衣。
更奇异的是,骷髅本身并未腐坏,骨质莹白如玉,仿佛经历千年仍不毁坏。
那盘膝的姿态,透露出一股不屈与安然,仿佛死前最后一息,仍在守望。
薛向心头一凛,缓缓拱手,默然行礼。
很快,左侧墙壁上悬挂的一副古画,吸引了他的注意。
古画已残破,色彩褪去大半,只能依稀辨认其中景象。
画中,一名中年人长身而立,衣袍随风猎猎,正横笛而吹。
四野山川,仿佛都因其笛声而静穆。
画下,刻着一行字,字迹因岁月斑驳,却仍透出遒劲笔力:“浮生百年,转瞬如沤;愿以此音,留天地一隅清寂。”
薛向凝视良久,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慨。
这洞府的主人,纵然早已化骨,丰神却还留在壁画与字迹之间。
时光流转,万事皆灭,唯有那份寄托于音律与文字的情怀犹在。
他轻轻叹息,“人死如灰,唯心迹长存。”
洞内灵光微颤,仿佛也在回应这份叹息。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蓦地想起,韩枫嘱托的最后一句话,“遇白则取。”
薛向目光一扫,骤然落在左侧墙壁从右数第二个壁橱内的白色方匣上。
方匣通体温润,似由羊脂玉雕成,表面流淌着若隐若现的白芒,格外醒目。
他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欲取。
然而,方匣所在的壁橱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阵光,宛若墙幕,将他的手生生挡住。
薛向眉头一皱,调动灵力,猛然按压。
灵力急速下冲,却只在阵光上荡起一圈微澜,随即又归于平静。
“好个护阵!”
他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多出一枚元爆珠,他打算将元爆珠在远处引爆,看冲击波能不能轰开阵光。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嘈杂声,似脚步声,又似人在低语。
这一惊非同小可,薛向暗暗叫苦,嘈杂声加剧,听动静儿,不下十余人。
“这也太倒霉了吧。”
薛向无语之余,又取出数枚元爆珠在手,做拼命的准备。
毕竟,狭路相逢,他相信这帮人,绝不会听他解释,直接就会灭口。
而洞府就这么大,一眼就能看完,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
更麻烦的是,魔障之地被一种古怪力量隔绝。
薛向根本不能感应到文墟福地的存在,自然也不能传入文墟福地避险。
他环视四周,藏无可藏,取出余晖玉胧,心中越发痛惜,这是最后的依仗,总不能刚来就消耗掉。
后面还要靠着此物,一路护持,离开这魔障之地。
眼见脚步声越发逼近,薛向扫出灵力快速清理掉地上脚印,身形一晃,跃上石床。
薛向深吸口气,意念一动,将骷髅收入储物手环,随即自己盘膝坐上骷髅所坐之处。
随即意念催动,余晖玉胧中残余的金紫文气自其中迸发,顷刻间笼罩全身。
金光与紫霞交织成一片光幕,任谁也瞧不见内中是何物象。
薛向隐身金紫文气之后,心里渐渐安定。
能撑过去就撑,撑不过去就打,如此而已。
十余息后,十余道人影鱼贯而入,先后踏进洞府。
众人才入内,便四散打量起来,各自惊呼连连。
“快看,文气氤氲,好纯正的文气,此必大贤遗骨所在。”
一人指着薛向所在方位,惊声喝道。
此君大号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