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代金券制造的商机!!(2 / 3)

汗珠顺着胸膛滚到“洪武通宝”的阳文上。

“物理院订的压纹模。”汉子见陈寒驻足,咧嘴露出缺牙的笑,“今儿第三车了,扬州来的老师傅带着二十个徒弟连夜赶工呢!”

朱幼薇忽然扯了扯丈夫的袖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巷尾阴影里蹲着几个书生,正借着灯笼光往账本上誊抄什么。走近了才看清,那册子上密密麻麻记着“代金券流通记略”,字迹工整如刻版。

“松江来的学子。”其中一人头也不抬,“我们知府说,这券子让城里三十家凋零的作坊起死回生,特命我等来取经。”

夜风送来更夫的梆子声,陈寒望向皇城方向。那里隐约可见灯火通明的工部衙门,廊下人影幢幢,像是在连夜核对新到的琉球海砂样品。

“夫君这步棋走得妙。”朱幼薇将算盘塞回袖中,“表面是发代金券,暗地里把造纸、雕版、运输、食宿全盘活了。”她突然指向远处火光冲天的琉璃厂,“听说光禄寺为装帧新券,订了八百个锦盒?”

“不止。”陈寒摸出块松烟墨在墙上勾画,“通政司要印《防伪要诀》,国子监要制《新数对照表》,连五军都督府都来讨教怎么用代金券发军饷……”墨线在砖石上蜿蜒,渐渐连成金陵城的轮廓。

他们路过胭脂巷时,几个穿杭绸的妇人正围着新开的“巾帼染坊”叽叽喳喳。铺面挂着靛青布幡,上面绣着“代金券兑染剂,九折优惠”的字样。

“姐姐们看这松江布!”老板娘抖开一匹湖蓝色细布,“用新券买还送物理院特制的固色方子!”

陈寒忽然想起三日前看到的场景。徐家绸缎庄的掌柜蹲在染缸边,死活调不出巾帼工坊的靛青色,最后咬牙用三百张代金券买走了染方——那券转眼就被他换成了改良织机的零件。

更深露重,朱幼薇在角楼下停住脚步。她解下腰间荷包,倒出几颗乌木算珠排在地上:“若按夫君的算法,代金券每流通一次,就能养活三个匠人……”

“错了。”陈寒用脚尖拨动算珠,“是三个半。”他指向城墙根新搭的粥棚,“那些运粮的脚夫,现在顿顿能吃上干饭。”

五更天的梆子惊起了城楼上的宿鸟。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陈寒看见无数满载的货车正从四面八方涌向金陵。有装着辽东桦树皮的,有载着岭南靛蓝的,更多的是推着自家产出的货物来换券的农人。

他们的草鞋踏过官道上的晨霜,在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像极了代金券边缘那些防伪的波纹。

夜色渐沉,金陵城的灯火却比往日更亮。街巷间,代金券的流通已如春风化雨,悄然改变着这座都城的面貌。

茶楼酒肆里,原本对朝廷新政嗤之以鼻的宵小之辈,此刻却哑口无言。他们三三两两聚在街角,望着南门新设的代金券兑换处排起的长队,神色复杂。

“前些日子还说这是‘动摇国本’的荒唐事,如今倒好,连自家铺子的伙计都嚷着要拿代金券抵工钱……”一名绸缎庄掌柜捏着胡须,低声嘀咕。身旁的同伴盯着对面食肆挂出的“代金券购米九折”的木牌,半晌才叹道:“这世道,真是变了。”

确实变了。玄武湖畔,渔娘们捞起的菱角不再只是果腹之物,而是送往纸坊打浆的原料;西山的石匠日夜赶工,雕刻代金券版纹的凿声清脆如铃。就连街角的孩童,也学会了用废弃的券纸折成小船,顺水漂远时还喊着“换新犁喽”。这般景象,哪里还有半分“无稽之谈”的影子?

通州纸坊的新纸一车车运进物理院时,朱幼薇正站在檐下,指尖摩挲着掺了辽东桦树皮的纸页。“比预想的更韧。”她抬眼对陈寒笑道,“那些嚷嚷‘鬼画符’的人若知道,防伪的暗纹能织进布里、印在纸上,怕是要吓得睡不着觉。”

陈寒掂了掂手中铜制算盘,珠子弹动间,一串新式数字已跃然沙盘上。“他们睡不睡得着不打紧,倒是郑主事这三日的条陈……”他话音未落,李贞已疾步而来,附耳低语几句。陈寒眉梢一挑:“杭州的假账册送到了?好,且看郑岩如何‘秉公’拟例。”

正说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松江布商的管事满头大汗地挤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抱着算盘的账房,一见面就作揖:“陈大人!咱们东家说了,这阿拉伯数字记账的法子,徐家学得,我们自然也学得!”

朱幼薇抿唇一笑,冲陈寒眨了眨眼。

五更天的金陵城,已是一片沸腾。各地货车满载粮米、铁器、布匹涌向城门,车夫们挥鞭吆喝的声音惊起了檐下的麻雀。朱雀大街上,一家新开的织机铺子刚卸下门板,就被农户们围得水泄不通——代金券换纺车,还附赠一本《速织要诀》。铺子老板擦着汗对伙计感叹:“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跟着那帮人骂街?”

皇宫角楼上,朱元璋负手远眺。晨光中,街巷间的人流如织,叫卖声、算盘声、车轮声交织成一片。他忽然嗤笑一声,对身侧的朱标道:“瞧瞧,咱发张纸片子,倒比圣旨还灵光。”

朱标望着城门外蜿蜒的车队,轻声道:“父皇,这不是纸片子,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