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祭祀们的这一习惯转而又影响部落中其他的普通印第安人,从而使得更多的潜在酒鬼向他们学习和模仿。
当然,印第安人这般酗酒,也有新华人的有意无意地纵容和诱惑。
盖因,在诸多商品类别中,烈酒是毛皮贸易中最完美的交易品。
新华所售卖的酒水主要是以土豆为原料酿制,成本相对低廉,而且便于运输。
更重要的是,烈酒本身就是一种快消品,不像小刀、斧头、五金工具等耐用品那般耐用,而且印第安人对酒精几乎没什么自制力,需求可以说是无止境的。
还有一点就是,印第安人喝了酒后,本来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子会变得更为“浆糊”,使得他们更容易接受新华人的交易价格。
不过呢,摆脱不了新华人提供的酒水也好,舍不得他们售卖的其他稀罕物什也罢,这终究是一个经济问题,还不至于会激化印第安人和新华人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购买力不足的话,大不了降低一下自己的物质欲望,或者多付出一些自己的劳动力,争取赚得更多的金钱,从而来满足个人的需求。
双方之间真正的问题所在就是,新华人试图要“解放”所有的印第安人,想将他们从部落的羁绊中剥离出来,成为真正的“自由人”。
他们希望印第安人可以自由地接受雇佣,去新华人的城寨或者屯殖点去工作,不论是伐木,还是开荒种地,亦或去矿场里挖矿,用他们的劳动换取报酬,而不是依如过去的传统,人身依附于部落,受部落酋长或者祭祀的控制。
这对于部落的“统治阶层”而言,无异于在变相地挖掘他们的根基。
若是部落中的印第安人都跑到新华人的地盘上,通过自己的劳动,便能轻松的养活自己及家人,不再需要部落的救济,也不再需要部落的庇护,那么作为部落的统治者,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传统部落的解体,原始集体制度的崩溃,就意味着他们这些部落酋长或祭祀的身份的消亡,最终转变成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
更让他们愤怒的是,随着新华人数量的增多,对自然资源和土地的争夺和冲突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三年前,新华人刚刚来到这里时,他们将主要精力皆放在挖矿和开荒的事务上面,占用的土地皆为“无主”的荒地,尚未侵犯到印第安部落的“合法领地”。
而且,为了减少纷争,新华人还主动施予周边印第安部落若干粮食、盐巴以及酒水,作为“购买”所占用土地的代价。
可如今,新华人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们在不断占用新的土地和资源时,也是愈发无所顾忌。
他们宣称,这里所有的土地皆置于新华统治之下,任何未开发的土地也都属于新华政府所有。
所谓“未开发的土地”,是指没有经过人类劳动的土地或者没有开垦耕种的土地,在法理上是“无主的”,皆归新华政府所有。
人们对于这些土地,在经过新华政府确认后,只有劳动的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
而那些被开垦出来的土地的使用优先权在于人的劳动成果,而非对于传统的部落宣示所有权。
按照新华人的言论,所有原住民(部落)拥有的土地、猎场,只要没有进行开发、耕种,或者在上面建筑房屋,那么这些土地的所有权就全都归属新华政府。
新华政府则有权对这些土地进行再分配,授予移民进行开发。
既然我们都不承认印第安部落的土地所有权,自然就不需要花钱购买,只要劳动抢占就可以了。
如果,印第安部落也对所控制的土地进行开发和利用,那么新华政府基于尊重劳动成功的原则,会对部落土地的所有权进行认定,并加以承认。
印第安人看着那些曾经作为他们狩猎场的山林被砍伐殆尽,然后被平整为一块块农田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甘和怨忿。
这些土地是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他们在这里狩猎,在这里采摘浆果,在这里捡拾木柴,在这里繁衍生息。
可如今,随着越来越多的新华人到来,这些土地变成了他们的农田,被开发为矿场,被修筑成一个又一个村寨。
他们还将失去土地和狩猎场的族人骗到城市和村寨中,被驱使着耕田种地、挖掘矿石,以及修路建房,从而将一个个族中的勇士变成颓废的奴隶。
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
黑石部落(新华人给予的称呼)的酋长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列队而来的新华人,眼神中不由露出一丝决绝和勇毅。
寒风呼啸,卷起一层又一层的雪粒,猛烈地打在战士们的脸上。
所有的勇士,在脸上都涂抹着象征战斗的油彩,手中的木矛和弓箭在残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一名骑马的新华人奔了过来,停驻在队伍前方四五十米的地方,朝着他们大声地喊话。
呼呼的北风将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地吹来,似乎在劝说他们勿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