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运多少,我们皆可满足。
即使,我东江镇可运移民难以满足需求,一海之隔的登莱和山东,想要谋衣食温饱的难民数量那就更多了。
尤其自去岁以来,李九成、孔有德等叛军荼蘼整个山东,境内数十府县皆遭叛军严重破坏,无家可归者恐难以计数。
若是他们想要贩殖贸易,那更是不成问题了。
只要你们新洲人愿意,我们东江镇可以开放旅顺口,毛皮、人参、东珠,甚至铁器、硝磺等诸多物资,皆可一应提供。
沈世魁能给你们的东西,我黄龙身为东江镇总兵也照样能给你们。
只要你们新洲人改换门庭,投附与我,一切都好商量。
登莱巡抚孙元化能雇佣蚝镜的佛郎机人编练“新军”、整备火器部队,继而获得朝廷重视和欣赏,那么我东江镇自然也能招揽一些新洲人,依托他们数艘强大的炮船,控制辽海,隔绝建奴,继而策应辽东。
怀着这样想法,黄龙携数名心腹将领不顾海上肆虐的大风,乘坐一艘小船艰难地靠上了“破浪号”,登上甲板舱室,与几位领头的新洲人把酒言欢,以示笼络和拉拢。
他在席上言及,在向朝廷报捷的文书上,已然将新洲炮船襄助东江镇水师大破叛军的事情列于其中,并予以大加褒扬,为他们向朝廷请功。
随后,便不断言语试探对方,询问他们是否要获得朝廷的认可,是否愿意像那些蚝镜的葡萄牙人一样也“效忠”大明。
要知道,朝廷对效命于大明官军的佛郎机人向来示以宽待,不仅给予厚饷,还授予正式的官位。
正月间,十余名佛郎机人在叛军攻陷登州时,力战至最后一刻,壮烈殉城。
对此,朝廷也是极尽褒奖,支应赠恤,为死事的葡人统领公沙追授参将,副统领香末略追授游击,铳师拂郎亚兰达赠守备,谦伴方斯谷、额弘略、恭撒、录安尼、阿弥额尔、萨珠、安多、兀若望、伯多录等各赠把总街,还赏银数十两给其妻子,荣以华衷。
此番,你们新洲人出动五艘炮船,随我东江镇急袭登州,一举歼灭叛军水师,功劳更甚那些佛郎机人。
更何况,你们本身就是我华夏苗裔、汉人血脉,于我大明而言,还具有天然的亲近感。
报捷文书递送京师后,想来要不了多久,一应封赏就会颁下来。
待我们于旅顺休整时日后,便可继续跟我东江水师战船一起封锁围堵登州水城,防止叛军外逃出海。
如此,大功尽毕于一役,你们新洲人想要的好处,自是能尽数兑现。
几名新洲领头人对于能获得朝廷的认可,以及建立正式的“藩贡”关系,皆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在席间,他们也表示愿意帮助大明朝廷继续狙击登莱叛军。
但他们却很惋惜地告知黄龙,他们目前在新洲大陆与一个欧洲大国西班牙陷入战争状态,所有主力舰船在装运大量移民和物资后,必须尽快返回,以保卫家园,护佑百姓。
不过,考虑到双方之间的后续合作,他们新洲方面会考虑留下一艘大船,帮助东江镇封堵叛军遁海外逃的路径。
可是,在谈论新洲人“站队”的问题时,他们则显得很是为难,并未给出明确的立场。
估计,是不想太多卷入到东江镇内部事务之中,从而给他们带来经济上和军事上的压力。
他们这般骑墙,试图两面都不得罪的做法,尽管使得黄龙心中很是不满,但鉴于对方提供的助力甚大,倒也没有威迫过甚。
来日方长,只要自己将沈世魁一系老东江势力尽数扫除,想必他们届时也没有太多其他选择,只能跟自己合作。
欢宴过后,新洲几位领头人很是热情地将黄龙等一行东江镇人员送离“破浪号”,看着他们的小船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心中均生出一丝奇幻的念头。
若是将李九成、孔有德、耿仲明等叛军堵在了登州城,使得他们无法乘船逃离陆地,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转投建奴,继而也不可能将大量火器引入后金?
“其实,我们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在深刻地改变历史。”陈瑞喟然一叹,“我们此番焚毁叛军在登州水城停驻的船只,必然会让他们在未来面对大明官军围剿的情况下,无法全须全尾地渡海外逃。”
“要是,能想办法弄死孔有德、耿仲明等投虏汉奸,那么,后金的实力也不会得到大幅增长。更重要的是,我们若是能保住黄龙,保住东江镇,使之没有如历史上那般陨落消散,将来建奴能否顺利入关,那恐怕还是一个未知数。”
“也难说!”魏应滨说道:“历史,其实有时会具有很强的惯性,未必会如我们期望的那般顺遂。就拿东江镇来说,黄龙和沈世魁势如水火,都恨不得置于对方死地。可以说,东江镇已经在事实上处于分裂状态了。”
“而一个分裂的东江镇,哪里还能构成对建奴的牵制作用。你们说,要是建奴出兵进攻任何一方,他们会互相支援,守望相助吗?我看呀,他们必然都会选择作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