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不染侧身而立,斜了不远处年轻公子一眼:
“宫九,使出你的真本事吧,方才那怪异又不中用的剑法,便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若是让我满意,倒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条生路。”
不待宫九有所动作,白衣染血的叶孤城一掠而来,陆小凤随后便到,他落在殿脊边缘之处。
看的众人面色疑色,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叶城主,看你的样子,该不会又是功亏一篑,被人阻止了吧。”
“托你的福,皇帝寝宫驻守的禁军,比太和殿还多,还被好多管闲事的陆小凤发觉,只好中途撤离,那禁军没对我追击,亦是因你的缘故。”
“因为陆小凤知道我要来和你决一死战,这才让我成功抵达此处,不至于死在剑网、枪林、刀山之中。”
叶孤城的一番话,立刻让观战的人略有所思,脸上惊异之色愈浓,似是猜到他暗地造反,私下去刺杀皇帝的举措。
旋即,宫九淡淡开口:
“天下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让我感到兴奋,自我习武练功,无论多难练的武功,全都一学就会,无论多森严的地方,也都可以来去自如。”
“假如让我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在保护,我都绝不会失手。”
“如四大神僧一般的高手,在我手下根本走不出三招。”
“胡吹大气。”
红衣少年哂笑:
“且不说方才你等联手,反而伤亡殆尽,现今存活之人寥寥无几,皇帝就在这座紫禁城内,你杀一个给我看看。”
顿时,太和殿四周,金戈映明月,寒光照铁衣,无数强攻劲弩对准殿脊方位。
“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皇帝?”宫九语气平淡。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你的身份,你的志向,应该迫使你要有这个念头。”
叶孤城一听,不禁望向宫九,却发现此人身上有股贵气,与自己所收的弟子平南王世子颇为相像。
“难怪江湖上的人都说你不像一个瞎子。”宫九依旧一脸平静。
“废话少说,出手吧。”红衣少年双手背负,道:
“这个时候的白云城主,应该不会有和你联手的想法。”
宫九不再多言,使出独门剑法《赤龙封雪剑》,却见他的剑速比之前更胜一筹,剑招狠辣诡谲,令人防不胜防,威力在某一方面还要胜过‘天外飞仙’。
庄不染并未出手回击,仅是左避右闪,便从容躲过。
宫九左手手指骤然绽裂,并拢如兰花,向红衣少年飘然打去。
“嗤”的一声,一道指力将宫九的左手打的鲜血直流,他受创之后,竟面露兴色,剑势更甚,如狂风暴雨一般。
左手竟也不受伤势所扰,挥掌成环,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看似轻飘飘的拍来。
“你这绵掌功夫倒是比木道人的绵掌更进一步,想来就是《化骨绵掌》。”
“一种极为难练的阴毒功夫,被化骨绵掌击中的人开始浑如不觉,但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骼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
庄不染笑谈之间,丝毫不耽误躲避来敌的进招。
宫九眼见《化骨绵掌》无功而返,手掌陡然肿大一倍余,而且隐透紫红,再迅猛的拍去。
“《大手印》!”
红衣少年声音隐有可惜之意:
“你虽是一个天才,门门武功都能很快练成,再臻入精熟,登堂入室,可惜都未步入登峰造极的地步。”
话落,他周身劲气激荡,随手挥洒,无意运聚,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几十道剑气对宫九倾覆而去。
须臾间,乍现一道剑光,人与剑似已合二为一,剑光如匹练如飞虹,正是‘天外飞仙’。
不过这一剑像是拼尽所有,燃烧一切的全力一击,致使显得无比辉煌耀眼,甚至掩盖了天上皓月。
“白云城主,有时候你还真就是不吝啬偷袭暗算。”庄不染摇头失笑,跃地而起。
“事到如今,无所谓什么手段,若是能一剑将狂徒斩杀,必定要比我将皇帝杀死还要开怀!”
剑光如惊虹电掣般追击过来,却见红衣少年身形下坠至半途,满头白发飒然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
他周身风势渐起,竟御风而行,随在半空中不断后退,这一剑哪怕是叶孤城燃尽所有,力也到了将尽之时。
庄不染运用一身沛然莫御的内力,先是屈指一弹,击断叶孤城宝剑,再一拳印在他的心口处,将其轰飞,狠狠地砸落在地。
“我向来不爱成全人,但对于白云城主,愿意破例一次,实在是不忍你绝力而亡。”
红衣少年如妖似魔悬于半空,平静道:
“此谓《天子望气术》,送你上路,你应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