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崇西学的根本原因。
“唔”朱常洛点点头。“下去写一个奏疏,让内阁也参详参详。跪安吧。”
“臣叩谢圣上天恩。”徐光启碰了碰龙华民,示意他跟着自己做。
“外臣叩谢陛下。”龙华民不明就里,但他还是学着做。
刚出殿门,龙华民便迫不及待地问徐光启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态度啊?怎么就走了呀?”
“上疏、票拟、批红。这是议事的标准流程。在南京教案之后,圣教的事情就上不了的台面了。不被人拉出来当靶子射,就算是谢天谢地了。现在皇上让咱们上疏让内阁参详,至少是不再视圣教为邪教。”徐光启带着龙华民又走了两步,才开口回答道。
“原来如此。”龙华民点点头。
徐光启却笑不太出来:“刚才在殿上你也听见了。沈,也就是当年发起教案的南京礼部侍郎,他现在入了阁。他对圣教乃至我都抱着很大的敌意。建堂传教的奏疏发到内阁去,他是一定会反对的。这很不好办,尤其是现在。”
“内阁不是有六个人么?”龙华民问。
“你还打听得挺清楚。”徐光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但内阁不是这么算的。首辅,次辅,阁员虽然都是阁相,但他们的话语权比重是不一样的。首辅的话语权最重,但在目前的格局之下,首辅做不到一言九鼎。而这,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方首辅和沈是一个派别的。如果方首辅一言九鼎,那建堂传教的事情就过不了内阁,只能冒险去请中旨。”徐光启解释道。“就圣教的事情而言,目前内阁的六个人大概分成了三派,其中的反对派就是刚刚说的方首辅和沈。赞同派是与我同属东林党刘一燝和韩爌。”
“叶次辅不也是支持我们的吗?”龙华民说道:“我记得当年马泰奥·里奇过世,就是叶次辅出面为我们争取滕公栅栏作为安葬地的。”
“今时不同往日。”两人说着,又回到了偏殿门口。“当年叶公独相,一人内阁,说话做事没有顾及。现在内阁六人,叶公与首辅故旧颇深,如果首辅强烈反对,那叶公断不会因为圣教这等‘小事’与首辅唱反调破坏内阁的和谐。尤其是现在。”
“徐部堂,现在到底怎么了,这话你已经说过两遍了。”龙华民推开偏殿的门,率先走进去。
“你们在京里住着,锦衣卫拿人的事情总还是听说过的吧?”徐光启没进偏殿。
“听说过。”
“就这事。”徐光启不再解释,只说:“剩下的你自个儿下去琢磨吧,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郭仰凤,来吧。”徐光启朝看向这边的郭居静招手。“到你了。”
回到南书房,徐光启发现皇上正在伸懒腰。
“臣徐光启叩见吾皇万岁。”
“臣郭居静叩见吾皇万岁。”郭居静毫不迟疑地完成了五拜三叩的大礼。
“起来吧。”朱常洛点头道。
“谢万岁。”
“久等了吧?”朱常洛走到郭居静面前,非常友善地问道。
郭居静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热情,但稍作思考他就反应了过来。皇上此举是经典里说的“礼待”。他不敢托大,赶忙回道:“能一瞻圣上之天颜,实乃臣万世修得之福份。等得再久,臣也是心甘情愿的。”
“郭居静果如传言所说,是髯长而美,身材魁梧啊。”朱常洛笑道:“朕还记得一则趣闻。好像是万历三十四年的事情。”
万历三十四年,荷兰人因嫉妒葡萄牙人远征印度成功并取得丰厚的回报,便勾结各路海盗滋扰并劫掠葡萄牙的船只,甚至企图袭击澳门。
为了应对危机,在澳葡萄牙人紧急设防。不料此举竟引起大明当局的怀疑,以为葡萄牙人要图谋中国,便筑堡垒多个,并从各地调军严阵以待。
由于澳门地方耶稣会势力最大,而彼时在澳耶稣会又以郭居静为最尊,所以一时间谣言四起,称耶稣会士勾结葡萄牙人、荷兰人和倭国人,要杀光在澳的华人,然后用武力征服大明,并拥戴郭居静为皇帝。
在这时,有人散发了一本充满恶意诽谤的,诬称郭居静居心叵测,意欲谋篡帝位。现已约定联合倭人和南海诸岛夷共举大事。甚至说内地党羽甚多,只等战舰一到,即揭竿而起。如此流言汹汹,自然搞得人心惶惶,在澳华人纷纷避居内地。而在广州重镇,官兵也开始秣马厉兵,提高戒备,乃至造船备战。
时任两广总督戴耀一面调集军队,一面断绝与澳门葡人的贸易。澳门地方人多粮少,在海、陆双道同时遭阻的情况下,很快就出现了严重的粮荒。
为了平息事态,澳葡当局急忙派出一个“最为谦恭”的代表团,向戴耀表明绝无无入侵之事。代表团的斡旋与诚意,让戴耀看到了和平解决事态的希望。于是便向澳门派遣了一支调查团。
调查团在参观了全澳的教堂、旅店、医院等处,并召见郭居静本人前来说明情况之后,证实了并无备战造反迹象,才让中葡贸易恢复到正常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