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觉。由于提前嘱咐过,所以没有人过来唤他,朱常洛也就错过了皇极殿的早课和一堆吵来吵去的奏章。
“姐姐,你醒了么?”朴媝微微撑起身,越过皇帝,小声地用朝鲜语呼唤道。
“别说话。皇上还在睡觉。”朴媋早就醒了,但她既不敢动,也不敢叫醒睡在身侧的皇帝,只能忍着下腹的轻微胀痛感赤条条地仰躺那儿。
“哦~~”朴媝努努嘴。
尽管她俩动静很小,但还是搅扰了皇帝的浅睡。
“唔”朱常洛感觉浑身通泰,就是有点儿口渴。“水,来个人给朕倒杯水。”
“嗯。”靠近床沿的朴媝,听见皇帝说话,赶忙腾挪着下床。
一双好看的赤脚落地之后,朴媝又转过身来,轻轻地为皇帝塞了塞被子。她弓下腰,随手捡起被皇帝粗暴地扔到地上的女式亵衣,也不分辨是谁的就穿在身上。
炕里的炭已经烧尽,没了热源的屋子再次被寒意侵袭,连带着茶壶里水也结了一层薄冰。没有办法,她只好再多穿几件衣服走到门口,用蹩脚的汉语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要,喝水,热水。”
回到炕边儿上,朴媝发现皇帝已经完全醒了,正侧着头看自己。
“皇上。”朴媝汉语说得不利索,但行礼还是很规矩的。
“你要么躺回来,要么把衣服穿好。”白汽在朱常洛的嘴角翻涌起灭。“这屋子也太冷了。”
朴媋心想:这不得怪您吗?如果按正常的时辰起床,炕里的炭还会有剩呢
“呀!”一只攀到她身上的大手打断了朴媋的胡思乱想。
“你们不错。”朱常洛看着朴媋羞红的两颊,轻声说:“不过今晚朕要去别的宫苑,就不来了。”
“蒙皇上幸,恩承君露,贱妾已足矣,不敢奢求常幸。”朴媋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朱常洛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门儿关着,没必要这么规规矩矩的说话,朕喜欢你活泼的样子。”
“皇上,该进午膳了!”朴媋以为皇上又来了兴致。赶忙委婉地劝道。
“别紧张。朕有正事要做,现在不办你。”朱常洛把不老实的手收回来。“更衣。”
午膳过后,朱常洛摆驾乾清宫。由于天上正飘着雪,所以一路上都能见到扫雪和铲雪的小黄门。他们要保证路上没有明显的积雪,所以只要雪不停他们就得一直干下去,直到换班或者入夜。
“奴婢叩见主子万岁。”听见唱名的宦官高呼“皇上驾到”,在南书房当值的两位司礼太监便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门口迎驾。
“起来。”朱常洛笑着摆手。
“主子爷。骆思恭一大早就来求见。不过您在歇息,奴婢就把他打发回去了。”朱常洛越过王安之后,王安才站起身跟着进殿。
“他说了什么呀?”朱常洛问道。人走事留,这是规矩。
“他讲了两件事儿。头一件是方首辅私下去骆府找他。”王安说道。
朱常洛警惕起来:“内阁首辅去找锦衣卫的头头,他想干嘛?让锦衣卫扩大株连?”朱常洛的第一反应和骆思恭是一样的。
王安看皇上面色不善,就知道皇上这是起疑了。他赶忙说道:“不是的。方首辅是劝骆思恭不要扩大株连,到此为止。”
“嚯!”朱常洛非常意外。“你现在就去找方从哲,问他在想什么。”
“奴婢遵旨。”王安领命转身。
“等等!”朱常洛叫住王安。“暗问,不要让内阁里的其他人知道。”朱常洛很清楚,无论方从哲的答案是什么,这时候只要当众揭破内阁首辅和锦衣卫掌卫事有过私底下的往来,方从哲就可以告老了。
等王安走后,朱常洛又问魏朝:“另外一件事呢?”
“回皇上的话,还是方首辅的事情。”魏朝走到离御案最近的火炉边儿上,他掀开盖子,往里面添了几块儿上好的檀香木炭:“骆思恭说,因为方首辅并未因此而变得张狂,所以他想请皇上恩饶方世鸿。”
“方世鸿现在已经被抓了吗?”朱常洛坐到位置上。
“没有,方世鸿现在还在黄华坊的勾栏里醉生梦死呢。最近,他留宿在一家名叫.叫.暖什么阁的地方。”
“也就是说,方从哲不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情才去找骆思恭的咯。”朱常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有意思。”
“就这样吧,先听听方从哲怎么解释。”朱常洛不再想这件事情。“通政使司的题本呈过来了吗?”
“递了好几次呢。到现在积了两百多封了,各科各道,各司各衙,凡是能有点儿品级的官儿都上疏了。”魏朝轻叹一口气。“老祖宗和奴婢一直在看,但看得不如送得快。”
“大概都写些什么东西?”朱常洛注意到了魏朝的疲态。
“回主子爷的话。”魏朝想了想,说道:“就目前整理出的题本来说,保奏罪官的较多,弹劾罪官的较少。但无论是保奏还是弹劾,基本都是围着邹元标立论的。”
“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