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景致。
这也是朱胜功第一次来王家。
“不知王大人唤晚辈前来,有何吩咐?”
等见到了王子腾,朱胜功十分客气,同时也好奇的打量此人。
王子腾已年过半百,头发灰白。
常言五十知天命。
五十岁已经是老人了,很多人活不到五十岁。
至于六十岁。
那已经高寿了,要举办寿宴来祝贺。
七十古来稀。
七十岁的老人很稀少。
王子腾面色和善,先请了朱胜功坐下,并命人上茶。
王仁在一旁作陪。
侄儿王仁与朱胜功的年岁差不多。
王子腾内心复杂。
按照门楣和资历,理应是朱胜功客气对待王仁才对。
可终归要看权力说话。
权力才是一切。
王子腾态度坚定起来,以长辈的口吻笑道:“你父亲与我年轻时关系不错,算起来,两家也算是世交,此次唤你来,也没有别的事,不过是些许小事,如王信此人,他的关系还在东军,我想要把此人调回京营,为了不让你父亲误会,才特意请你先来一趟。”
王子腾说着,眼神锐利了起来。
诚然。
自己当初做了选择,可谁也不知道,皇帝会突然失势,形势急转直下。
可如果就这样要让王家落败,自己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只不过自己一直不想把路走绝,所以回京以来,始终都在弥补,希望缓和自己的困境。
没想到事情越发恶劣。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当初自己能带着王家从四大家脱颖而出,如今同样也能带王家重回巅峰。
朱胜功面色微变。
王子腾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刚开始倒没有把太过在意此人。
这样的人见多了。
多少人指望通过他们朱家的关系得一份实差。
其中不乏旧勋贵。
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的蒋子宁,不也是开国功勋么,此人功利心太强了,父亲不愿意搭理此人,至于此人带去的贾珍。
父亲倒是不敢说看不起贾府,可贾府名头太大,却又没什么实力。
所以亲近贾府得不偿失。
父亲故意无视,不得罪,也不拉拢,大家各走各的道才好。
也不缺一个王家。
四大家是四大家,王家单论的话,那也不过是个王家。
“晚辈.”朱胜功面色犹豫,不敢随意说话,此刻的王子腾,让人有些警惕,所以哪怕是王信的事,朱胜功也含糊起来:“不知大人要如何对待王信?”
王子腾皱了皱眉。
面色不变。
沉声道:“此人太过强势,不顾大局,容易得罪人,可他又姓王,最后只会让王家来背锅,所以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让他生祸,对你我两家都好。”
朱胜功又不是傻子。
沉吟了片刻,有心为王信说话,又对上王子腾的眼神。
朱胜功已不是当初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来之前不惧,现在终于领会到王子腾的气焰。
如此气度,非同寻常。
特别是现在父亲的关键时候,对付张吉甫的压力,已经让父亲焦虑万分,再无别的精力,因此万万不能出意外,朱胜功僵硬的挤出笑容,笑道:“我原还想着王信也是王家人。”
“王家没有这样的忘恩负义之辈。”
王子腾大手一挥,毫不客气。
朱胜功心里一紧。
虽然心中不喜,只是却感受到了王子腾的果决,朱胜功不愿意触碰,选择了退让。
“恐怕有些事晚辈不清楚,不过王家自己的事,外人没资格插手,晚辈回去后,一定如实告诉父亲。”朱胜功没有接王子腾的话,但也没有拒绝。
忘恩负义的名头,在官场是大忌。
王子腾要彻底捏死王信。
王家的内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哪怕看不起王子腾的做派,可朱胜功也不敢去阻挡,只能回头告诉王信,不让他蒙在骨子里,自己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朱胜功心头一叹。
王信是他这些年见过对下面人最公正的将领。
可惜在很多人眼里。
王信最不公正。
因为王信眼里没有上头啊。
王信的确会赚钱。
可赚的钱都分给了下面人,上面人反而捞不着,在上面人眼里,王信自然是不公正的。
前两年的时候。
老朱家如日中升,顺风顺水。
自己还是很欣赏王信的赤子之心。
可随着张吉甫的入京,老朱家变得艰难了起来,遇到了许多困难,朱胜功也不得不醒悟,官场是门大学问,光靠一片赤诚之心是最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