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兵士早有准备,当即上去捉拿冯迪。
冯迪是威远关的佐击,身边的几名校官下意识的阻挠,又碍于王信的威名和地位愣在了原地,刘通大喝一声,“想要犯上作乱么!”
刘通也是守备,穿着六品武将服,身份只比冯迪低,众人不敢阻挡,刘通见状,带着人挤开了他们。
冯迪眼看走投无路,不安的辩解:“王信,你污蔑人,我要向朝廷告发你,诸公为我做个见证。”想要拉周围的人帮忙。
许多人的确有些不满王信,态度复杂起来。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王信嘲讽了一句,众人看到王信脸上神情不像是假的,又听王信冷笑道:“我此次杀穿兔毛川,单于为了求和,送了两个人给我,这两个人我可是带着的,你确定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留?”
造反是要抄家的。
王信没打算落实冯迪造反的罪名,并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打官司很麻烦,不只是老百姓害怕打官司,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如果冯迪乖乖自杀,自己就高高挂起,放过冯迪的家人。
冯迪不再说话,眼神死灰,知道自己完了。
也不再反抗,任由刘通绑起来压下去,看到冯迪的态度,周围人猜到了一些事,虽然不满王信如此强势,可也安了心,至少没有破坏规矩。
接下来没有出意外,王信驻扎威远关,清点各事,因为有刚才的下马威,谁也不敢反驳。
夜里。
关押冯迪的杂房。
冯迪仿佛苍老了十岁,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王信不在乎冯迪的想法,问道:“你私通单于的事情,除了你和你的两位族人,还有没有人参与?”
内部矛盾是内部矛盾,外部矛盾是外部矛盾。
如果只是内部矛盾,王信不会在意,但是联合胡人暗害同僚,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只要参与的人,王信都不打算放过。
冯迪没有了白日的心气,坐在杂草堆里,无所谓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将军既然料事如神,可以自己去查嘛。”
到了这一步,冯迪知道自己没有了活路,愿意放弃抵抗,只求家人平安,但是对王信的恨意却没有消失,反而恨不得亲自杀了此人。
王信冷哼一声,威胁道:“我这个人心软,但从军以来,死于我手的人命不可计数,你勾连单于的证据确凿,你是指望冯庸帮你脱罪,还是认为我不能给你落实私通单于,阴谋造反的罪名?”
冯迪回过了神,咽了口口水,不敢再多想,犹如泄气的脾气,低落道:“没有人,这种事我怎么敢让很多人知道,越少越好。”
“希望你没有骗我,你要是骗我,哪怕你死了,我也会让你后悔,让你家人顶罪。”王信平静的说道,并且真会这么做。
冯迪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
“我追随节帅坐镇边疆十年如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军已经赢了,何必又如此逼迫我?如果不是将军逼人太甚,我又怎么可能去联络胡人,我恨胡人都来不及。”
当初大同有多难,族叔费了多大的功夫才稳定了大同。
冯迪为族叔感到不平,也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虽然不敢再惹恼眼前的胜利者,可心里的憋屈,依然令他不服。
“我承认你的苦劳。”王信点了点头。
冯迪反而错愕。
王信可惜道:“内部矛盾只是内部矛盾,可以化解,我此次来威远关,并没有打算一定要对付你,只要你能听我的命令,我一样会重用你,可惜你做出了最不能做的决定,勾连外敌,所以你必须死。”
“事已至此,将军怎么说也无所谓了。”
冯迪的态度软化,对王信的话并不是很相信,换做是自己,哪怕王信说话再漂亮,自己也无法信任,必然要换个自己放心的人。
王信并不在意冯迪信不信,自己问心无愧就行,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你把威远关这些年里,有哪些商人参与走私写一份名单给我,越详细越好,有了这份名单,我保你家人平安,不牵连你的家人。”
冯迪再一次露出意外的眼神,实在看不懂眼前的年轻将军。
王信叹了口气,“我来威远关的真正目的是这帮商人,而不是你,你如果沉得住气,又或者做事有底线,没有联系外敌,我又如何会要你的命。”
自己的刀口一直都是对外,从来没有主动对过内。
冯迪神色缓和了一些,此人愿意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并没有必要,看来此人的确会放过自己的家人,那就好啊,冯迪不再多想,老老实实写下自己知道的一切。
威远关不光是大同最大的贸易互市口岸之一,也是最大的走私点。
每年大同的官方贸易占比一半,民间走私贸易至少也占五成,利益之丰收,地方大户怎么可能会错过。
冯迪实在是好奇,开口问道:“将军准备对付这些商人?”
能参与走私的商人,背景没有一家简单的,王信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