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的符文。
仪式的核心,是祭坛前一位衰老到鳞片都失去光泽,脱落大半的蛇人老祭司。
它枯槁的身躯上布满了象征献祭和痛苦的疤痕,一只眼睛浑浊失明,另一只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幽绿色火焰。
老祭司在嘶鸣着人类听不懂的蛇语,吱吱呀呀的许久后,它猛地将手中的骨匕刺入自己干瘪的胸膛,暗红色中带着一丝微弱金色光泽的血液立刻流淌出来,顺着骨匕的凹槽流入祭坛血池。
这似乎是某种启动的信号。
“嘶……”
老蛇人发出痛苦而狂喜的尖啸。
紧接着,其他祭司也纷纷用骨匕或锋利的指甲,在自己的鳞片上划开深深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流淌,汇入中心的血池。
血池中的液体仿佛沸腾得更加剧烈,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散发出令人眩晕的恶臭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但这还不够。
祭坛周围的阴影中,传来惊恐的嘶鸣和绝望的挣扎。
一群被斩断蛇尾,堵住嘴巴的蛇人战士被更强壮的蛇人祭司拖了出来。
前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不明白为何会被自己的族人献祭。
老祭司仅剩的独眼死死盯着那些挣扎的同族,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彻底的疯狂和献祭的狂热。
它一挥手,蛇人战士边上的祭司们便手起刀落,鲜血喷溅,头颅滚落。
紧接着,无头的蛇躯被祭司无情地抛入沸腾的血池之中,牺牲者的生命力,痛苦,恐惧和灵魂,在亵渎仪式的引导下,化为最黑暗的养料,被血池贪婪地吸收。
随着献祭的进行,血池中的液体不再是翻腾,而是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粘稠的血浆向上隆起,形成一个模糊的,由纯粹污秽能量构成的巨大蛇形轮廓。
祭坛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光线变得暗淡,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威压弥漫开来,让即使是最狂热的祭司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老祭司高举沾满同族和自己鲜血的双臂,嘶声嘶吼着什么。
随着它的呼唤,那由污血和怨念凝聚的巨蛇虚影猛地昂起头颅,发出一声无声的,却直接冲击灵魂的尖啸。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腐蚀性和精神污染的黑暗能量,如同爆炸的冲击波,以祭坛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这股能量穿透了神庙的残垣断壁,迅速融入沼泽的瘴气,水流,淤泥和植被之中。
它强化了沼泽本身的毒性,让那些腐败产生的毒气变得更加致命,更具攻击性。
它污染了水源,让本就不清澈的泉水带上致幻的剧毒,它甚至扭曲了部分区域的能量场,让原本就危险的沼泽变得更加诡异莫测,更容易迷失方向,滋生幻觉。
……
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两三千名的玩家就把蛇人沼泽外面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树林给砍秃了。
当夕阳的余晖如同粘稠的血浆,涂抹在光秃秃的树桩和堆积如山的木材上时,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窥探的蛇人肝胆俱裂。
然而,即便再怎么知道情况不妙,当太阳西下,天色昏黄时,玩家们高高兴兴的用驽马和健牛,还有马车等牲口和运输工具,拖拽着木头返回大营的时候,蛇人却并未再次离开沼泽。
一条都没有。
这让一些躲在不远处,在小山,或是小树林内等待着机会的玩家失望不已。
白等三天了。
在材料准备充足后的第二天,推土机计划正式启动。
天刚蒙蒙亮,圣讨军大营就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发出了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喧嚣。
玩家们和npc士兵们不再是乱哄哄地各自为战,而是在军官和战团长们的指挥下,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目标明确地利用前三天砍伐的成果。
大量被挑选出来,身体强壮且相对有耐心的玩家,以及部分有着工程经验的npc工兵,组成了开路先锋。
他们不再扛着伐木斧,而是换上了撬棍,大锤,绳索和昨天加工好的厚实木板,方木以及大量装满泥土的麻袋。
在选定的,相对坚实或经过简单填埋的推进轴线上,他们将粗大的原木并排铺设作为路基。
然后在上面紧密地钉上厚实的木板,形成一条简易但足够承载火炮和辎重的木排路。
沉重的铁锤敲击着铁钉,发出沉闷而规律的闷响,在清晨的沼泽边缘回荡。
遇到特别泥泞或水洼的地方,他们便奋力打下木桩,填上沙袋和碎石,硬生生在烂泥中造出一块块落脚点,再将木排路延伸过去。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泥浆沾满了裤腿,但木排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顽强地向着沼泽深处延伸。
但是工程,总不是一帆风顺的。
铺路工程刚进行半天,就有一些新人玩家,以及部分工兵在劳作中,突然开始脸色潮红,开始呕吐,明显是中毒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