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战争的残酷(2 / 4)

齐了。

帕珀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视野颤抖着,然后骤然变得清晰。

不是错觉!

一支马队,正从荒野的尽头,如一条黑色的溪流,朝着要塞的方向迤逦而来。

人数不少,至少有二十骑,或许更多。他们的速度不快,但带着一种沉稳而迫近的威压。

帕珀死死盯着,试图辨认细节。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孔,但那些马匹的轮廓矫健,骑手的姿态挺拔……绝不是逃难的流民,更不是商队,他们身上没有商队那种琐碎的行囊和散漫的气息。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帕珀的尾椎骨窜上头顶,远比这深秋的寒风更刺骨。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雷泰利亚人!

只有雷泰利亚的骑兵才会在这种地形以这样的队形行进,那独特的、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在望远镜拉近的视野里隐约可辨,他们胸甲或者头盔在稀薄阳光下偶尔闪过的冷硬反光,如同死神的镰刀上掠过的一丝寒芒。

冬天和战争的气息……监工尖利的哨声还在塔下回荡,但此刻在帕珀耳中,那哨音仿佛变成了遥远的背景杂音。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没有犹豫,帕珀猛地从望远镜上弹开,因为动作太急,冰冷的黄铜在他脸上刮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他踉跄着扑向哨塔中央悬挂着的那口沉重的铜钟,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冰冷的钟绳。

“铛……铛……铛……”

急促、洪亮、穿透力极强的钟声骤然炸响,瞬间撕裂了要塞上空沉闷的空气,盖过了风吼,盖过了监工的哨音,也盖过了难民营里的一切嘈杂。

帕珀一边疯狂地拉着钟绳,一边用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朝着要塞的方向嘶声力竭地呐喊,声音因恐惧和用力而扭曲变形。

“敌袭……东北方向,雷泰利亚马队……”

帕珀的嘶吼和急促的钟声还在空气中震颤,巨大的恐慌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要塞和难民营激起涟漪。

要塞城墙上的人影明显加快了移动速度,难民营里那些麻木行走的难民也像受惊的蚁群,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混乱。

然而,帕珀还没来得及拉响第三下完整的钟声,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狠狠扇在他的后脑勺上!

“砰!”

帕珀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像个被抽飞的陀螺,原地转了个圈,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哨塔冰冷的木头地板上,钟绳脱手而出。

“混蛋!!”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他头顶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暴怒。

帕珀晕乎乎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是队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队长穿着厚实的皮甲,胡子拉碴,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就他妈二十个骑兵!你乱敲什么警钟!!!”

队长咆哮着,声音盖过了残余的钟鸣。

“想把整个要塞的人都吓出屎来吗?!蠢货,那是斥候,雷泰利亚的斥候,懂不懂?!不是大军来袭!”

队长一边骂,一边粗暴地一把推开还趴在地上的帕珀,自己扑到了单筒望远镜前。他动作熟练地调整焦距,凑上去只看了一眼,就更加笃定地骂道。

“看见没?!就二十骑,散得那么开,连个像样的阵型都没有,就是来探路的耗子……你他妈倒好,敲得跟天塌了似的,惊扰了殿下,老子扒了你的皮!”

帕珀蜷缩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还特别的恐惧和委屈。

……

塞巴勒马勒住缰绳,身下这匹来自雷泰利亚南部草原的栗色战马喷着灼热的白气,稳稳地停在一处低矮的土坡上。

这点微不足道的高度,在这片被寒冬扼住咽喉的荒原上,已是难得的制高点。

寒风毫无遮拦地刮过坡顶,卷起枯草和沙尘,抽打着塞巴勒马覆着面甲的脸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他无视这恶劣的天气,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从望远镜中射出,穿透风沙,牢牢锁定在地平线尽头那座庞然大物……铁砧要塞。

“哼……”

一声低沉而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哼从他面甲后传出。

要塞本身,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坚固。灰褐色的岩石城墙厚重如山,高耸的塔楼如同指向天空的冰冷长矛,垛口间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无声的威胁。

它盘踞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披着石甲的巨兽,散发着拒人千里的肃杀之气。

这座米尼西亚人修了二十多年,用来防御巴格尼亚人的建筑群,强硬、冰冷、毫无美感,只追求极致的实用和防御。

但塞巴勒马的视线并未在要塞主体上停留太久,他的目光开始搜寻着要塞周围的一切细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环绕要塞和附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