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石矿,帝国需要硝石,需要火药,我们的任务是找到被米尼西亚王国藏起来的硝石矿。
现在,稳住阵脚,确保我们自己的根基不动摇,比什么都重要……执行命令。”
“是……殿下。”
伯爵千夫长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塞巴冰冷的目光和严厉的斥责下,也只能低下头颅,和其他军官一起领命,况且王子殿下的话也确实有道理。
有时间和精力,为什么不去找明显是软柿子的米尼西亚人麻烦?
就这样,营地里刚刚燃起的劫掠之火,被塞巴王子的一盆冷水彻底浇熄,重新笼罩在一种更加复杂的气氛中……对王命的服从,对错失战机的惋惜。
塞巴看着军官们散去执行命令,再次将目光投向行刑杆上那些狰狞的头颅……他以前就听说过巴格尼亚野蛮人的厉害,现在切身体会了一下,他们确实有点能耐。
但是,这不要紧,他们的人数注定了巴格尼亚人只是一块碍脚石,现在搬不走也不要紧,等会回头大军来了,他们自然会识趣的滚回大山里。
况且,雷泰利亚人还给巴格尼亚人留下了一点礼物,希望这些山蛮子会喜欢。
……
双方的算盘都打得很好,以至于克里斯本以为会被拦截的辎重车队,在走了两天后,居然安然无恙的进入到了塔维茨基城中。
这个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是克里斯乐见其成的事情,既然对方不想打,那他也不介意等下去。
然后,在雷泰利亚的千人队当中有四支都退出去塔维茨基后,塔维茨基行省战火消停一会后,本地被雷泰利亚士兵抢劫过的后遗症开始出现了。
在塔维茨基行省,不算特别广袤的平原上,曾经点缀着宁静的村庄和丰饶的田野,如今却笼罩在劫后的死寂与绝望之中。
雷泰利亚人的铁蹄踏过之处,只余下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地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焦糊与血腥味。
那些侥幸逃脱屠刀和掳掠的米尼西亚人,如同被风暴吹散的落叶,散落在荒芜的乡间。
生存的本能驱使他们聚集成群,像受伤的野兽般在故土的废墟上艰难喘息。
男人们沉默地翻找着灰烬下可能残留的、未被完全烧毁的粮食,或是挖掘着田鼠的洞穴,试图找到一点点果腹之物。
女人们则带着麻木的眼神,在冰冷的溪流边清洗着从废墟里刨出来的、沾满泥污的锅碗,或者采摘着田野里最后一点未被践踏干净的、苦涩的野菜根茎。
孩子们失去了往日的喧闹,依偎在母亲身边,空洞的大眼睛望着陌生的、充满敌意的天空,小肚子因饥饿而发出咕咕的声响。
食物,是最大的奢望。
雷泰利亚人带走了几乎所有能带走的谷物、牲畜,带不走的则付之一炬,饥饿如同无形的瘟疫,迅速在难民群中蔓延。
有人开始啃食树皮,有人挖掘着草根,甚至有人为了一小捧发霉的麦麸而大打出手。
绝望催生了最原始的交换,瘦弱的女孩被父母含着泪推出来,希望能换到几块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
一把祖传的、镶嵌着廉价宝石的匕首,或许能换来一家人几天的口粮。哭声、争吵声、虚弱的呻吟声,交织成一首凄凉的生存悲歌。
寒冷紧随其后,初秋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吹透了难民们单薄破烂的衣衫,在往日这一点寒冷会被人们称赞为凉爽,现在却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雷泰利亚人不仅抢走了粮食,也抢走了御寒的衣物和毛毯。
夜晚变得尤其难熬,人们只能紧紧挤在尚能挡风的断墙后面,或是挖掘浅坑,互相依偎着汲取一点可怜的体温。
咳嗽声此起彼伏,因为死亡而出现的瘟疫开始在人群中滋生。
家,已经没有了,希望,又在何方?
有人提议向西,逃往米尼西亚王国腹地。
但路途遥远,且传言大王子与二王女的军队正在对峙,前路凶险莫测。更多的人,则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座矗立在平原边缘,不久前刚刚更换了主人的行省首都城市。
塔维茨基城。
关于巴格尼亚人,流言纷飞。
有人说他们是比雷泰利亚人更凶残的山蛮子;也有人说他们纪律严明,占领城市后并未大肆屠杀平民,还有难民在绝望中的臆想,希望这些新的征服者,为了统治的需要,或许会对他们施舍一点怜悯。
“去塔维茨基吧……”
一个干瘦的老者,曾经村里的铁匠,声音嘶哑地说。
“留在这里是等死。去那里,至少……城墙能挡风,或许……或许那些巴格尼亚人需要劳力?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干啊……”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微弱的骚动,许多人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名为“最低期盼”的火苗。
于是,如同涓涓细流汇向低地,一支支由数十人、上百人组成的难民队伍,开始拖家带口,步履蹒跚地朝着塔维茨基城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