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狂野的建议(1 / 5)

在早上十点整,马洛少将就收到了克里斯殿下给他寄来的信件。

拿到信后,他并没有急着拆开外封,查看里面信件的内容,而是抬头看着面前的信使。

奥拉夫,这名披着重甲的北欧猛士现在的模样足以让任何初见他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身覆盖全身的厚重板链复合甲,本该是光洁锃亮的象征,此刻却布满了长途奔袭留下的风尘与污迹,甲片连接处的缝隙里,甚至嵌着些微未碎肉,在封闭的作战会议室内散发着蛋白质变质后的恶臭。

他的甲胄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和凹痕,左肩护甲上甚至有一处明显的、向内凹陷的可怕撞击痕迹,边缘翻卷着,像是被巨兽的利爪狠狠撕扯过。

胸甲中央,象征着某个北方部族效忠克里斯殿下的战团斧头纹章,也因反复的劈砍而变得模糊不清。

奥拉夫那张典型的北方脸庞,线条刚硬如斧凿石刻,此刻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浓密如狮鬃般的浅金色胡须和头发纠结在一起,沾染着尘土和汗水的盐渍。

一道新鲜的、尚未完全结痂的狭长伤口,从他的左侧额角斜斜划下,险险避开了眼睛,终止在颧骨上方,暗红色的血痂与古铜色的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的鼻梁高挺,但鼻翼旁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嘴唇干裂,紧抿着,仿佛在忍受某种痛苦或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最令人心悸的是奥拉夫的眼睛,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本应像斯堪的纳维亚冬日冻结的湖泊,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野的、尚未完全平息的火焰。

那火焰中混杂着长途跋涉的艰辛、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戾气。

这双眼睛在马洛少将审视的目光下,没有丝毫闪避,反而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直率与固执,迎视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将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信已送到,而他从地狱边缘爬回来了。

沉重的呼吸从奥拉夫宽阔的胸膛里起伏而出,带着白气,每一次都让沉重的胸甲微微颤动,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这名狂战士站在这里,就像一座刚从暴风雪和血战中跋涉而出的移动堡垒,沉默,却带着山峦倾轧般的压迫感,连清晨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凝重滞涩。

马洛少将很欣赏奥拉夫,他只是看了一眼后者和身上的伤势,就知道这么暂时经历了怎么样的苦战。

那些甲缝里的碎肉和刺鼻的恶臭,肩甲上狰狞的凹陷,以及脸上新鲜的伤口,都无声地诉说着一条染血的道路。

“奥拉夫,瓦兰吉战团之主。”

少将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和头衔,以示尊重和重视。

“克里斯殿下的信笺至关重要,告诉我,你这一路,遭遇了什么?”

奥拉夫听到询问,那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脊梁似乎又绷紧了几分,嘴角露出一丝近乎轻蔑的狞笑。

他没有拍打伤痕累累的甲胄,也没有激动地挥舞手臂,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马洛少将,仿佛在谈论一场微不足道的狩猎。

“遭遇?”

奥拉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松弛感,与他一身的惨烈形成刺目的反差。

“将军,不过是我们路上被几个骑马的雷泰利亚小子撞了几下罢了。”

奥拉夫微微侧头,动作牵扯到额角的伤口,一丝新鲜的血液渗出,沿着暗红的痂痕滑下,他却恍若未觉。

他却恍若未觉。他用那只带着厚重铁手套、沾满黑红污渍的手,随意地掸了掸胸甲上那模糊不清的战斧纹章,仿佛要弹掉并不存在的灰尘。

“在我带着人离开铁砧要塞,距离塔维茨基还有一个多小时路程,在走过一片麦田后,一群倒霉的,骑着马的雷泰利亚人撞到了我们。”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回忆一次郊游。

“太阳刚爬到半空,挺晃眼的。就听见一阵蹄子响,动静挺大,地皮都在哆嗦。”

他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那刺目的阳光和扬起的尘土。

“先是十几个铁皮罐头,哐当哐当地冲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穿得花里胡哨、拿着小弓的跟屁虫,吵吵嚷嚷,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

马洛少将眯起眼睛,从前者简短的描述中,他还原出了大概的事情过程。

奥拉夫口中的“铁皮罐头”,无疑是雷泰利亚帝国引以为傲的重装骑士,而“穿得花里胡哨的跟屁虫”,则是数量更为庞大的轻骑兵侍从。

由十余名重骑兵率领着百余侍从骑兵,这明显是一支特别精锐的拦截部队,以这些骑兵的规模,在平原上足以发起一场毁灭性的冲锋。

说到这里,奥拉夫甚至轻轻嗤笑了一声,牵动了鼻翼旁的淤青。

“这些小子的阵势摆得倒挺像那么回事,排着队,举着长杆子,想把我们串成肉串。”

他口中的“长杆子”,指的是骑士们致命的骑枪。

“领头那个穿得和花孔雀一样花里胡哨,头盔羽毛插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