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臂。
虽然仗着坚甲利刃和骏马,还有身边的七个虎贲,但敢冲在最前,本身就胆气过人。
有胆气的人,武力往往不会太差。
刘道规哈哈一笑,“我儿勇武!”
刘义武就像偷吃了蜂蜜的狗熊,喜不自胜。
士卒们打扫完战场,斩杀三千余众,俘虏两千七百余,获战马四千余匹,东线的魏军主力已被击溃。
己方阵亡一千三百余众,整体上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全程都是压着魏军骑兵在打。
“接下来轮到公孙表,传令,修整一夜,明日继续征战!”刘道规扫了一眼周围将士,兴致正高。
“这些降军如何处置?”刘怀敬指着东面围地而坐的俘虏。
绝大多数都是胡人,眼神闪动间,仍是一脸的桀骜之色。
“皆斩。”
刘道规淡淡道。
之所以投降,是因为跌下了马,或者受了伤,逃不了,而不是主动跪地求饶。
这一次渡河北上,本来就是突袭,没时间去驯化他们,留着他们,还要分出兵力看管。
慈不掌兵。
仁慈在这个时代是个笑话,但凡能在这世道崛起的人,没一个仁慈的,夷狄畏威而不怀德,杀的越多越狠,他们越是臣服。
传统的儒家仁义那一套在这时代已经落伍,刘道规的仁慈仅限于本族。
石勒在苦县时没有放过东逃的二十万洛阳士民,石虎没攻占一个城池,男女老幼无遗类,杀的青州只剩下数百户。
自此青州沦落胡尘,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
拓跋家也没手软,参合陂一战,坑杀五万降卒……
军队的本质就是杀戮,以杀止杀,王者之师的前提是“先宣威德,后行征伐”,没有足够的军威,根本镇不住敌军。
“领命!”刘怀敬一句废话都没有,就去执行。
其他将领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并没有放在心上,士卒们更是积极。
骑兵前后一堵,刘怀敬刘怀默带着提着刀盾杀入人群之中。
刘道规在后观察,士卒们一边杀还一边大笑,似乎在发泄心中戾气,没参与其中的士卒在旁懊恼不已。
一个时辰不到,地上血流成河。
做完这一切,士卒们一边将尸体堆成营垒,一边切割马肉。
甚至有人心安理得的睡在尸体上。
天色一亮,将士们给战马喂了粟豆和盐巴之后,立即启行向北。
达奚斤全军覆没的消息传的飞快,沿途没有一军敢来拦阻,甚至还有城池主动开城投降,刘道规没有半点兴趣,直奔巨鹿郡而去。
刚刚踏入巨鹿军,斥候就来禀报,“大将军,公孙表闻我军大破达奚斤,率部向鲁口后逃!”
“这厮倒是精明!”刘道规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孙表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狐狸了,眼见形势不妙,掉头就跑。
刘怀敬道:“公孙表既退,当速速驰援枋头,宋公正被长孙嵩、叔孙建、长孙肥围攻!”
“放心,兄长不会有事,曹霁的船队随时可以接应他们,传令,加速行军,不可让公孙表退回鲁口!”
制水权掌握在手中,刘裕永远都有退路。
至今他没有求援,也没有退走,说明那边形势不错。
而公孙表是幽州豪族,是魏国统治幽州的根基,灭了他,幽州必然震动。
大军向北飞奔。
公孙表的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
俘获达奚斤的那五千多匹战马后,每个士卒有三匹战马换乘。
两天时间,终于在下博堵住了这厮。
两万人马挨着滹沱水列阵,长矟如林,剑拔弩张,两千骑兵所在后面。
公孙表派了两百个甲士阵前喊话:“沛公意在驱除胡虏克服神州,放着长孙嵩、叔孙建、长孙肥、安同诸军不动,为何对在下苦苦相逼,在下可是晋人啊。”
刘道规哭笑不得,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是晋人,几年前跟着长孙肥南下劫掠兖豫二州的时候,没见他有如此觉悟。
“废话少说,准备受死!”刘怀敬带着人马在阵前高呼。
七千余骑竟然吓得两万人马不敢动弹,这便是全灭达奚斤所部带来的军威。
北府军动不动就几千破几万十几万,早就名扬天下,公孙表混了这么多年,谁是狠角色,他比谁都清楚。
不然也不会掉头就跑。
“杀、杀、杀——”
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长槊,眼底逐渐升腾起血色。
似乎在屠戮那些俘虏后,他们身上的杀气越发浓烈了,仅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令人望而生畏。
世上所有的强军,都是杀出来的。
反观对面的魏军,一看见刘道规身后的“晋”字旗帜和“刘”字牙旗,就面有惧色,阵脚缓缓挪动,眼神也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