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说的。
刘道规一直以宽仁待人,创业初期,自然无可厚非,但现在也算“家大业大”,不能再一味的宽仁,规矩必须立起来。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宽仁就是自寻死路。
苻坚就是前车之鉴。
“属下认罪!”王仲德倒也爽快,没有给自己找任何客观理由。
他这么爽快,刘道规也爽快,“念你有伤在身,五十鞭暂且寄下,伤好之后,再行刑。”
“多谢参军。”王仲德满脸感激之色。
“毛德祖何在?”
“毛兄救下我后,一直在袭扰敌军,拖延他们步伐。”
“善。”刘道规轻描淡写的点头。
但心中对毛德祖的评价更高了几分,王仲德勇猛无畏,在战场是一员悍将,但毛德祖智勇双全,却是能独当一面的帅才。
仔细想来,北上兰陵的这几年,但凡交给他的任务,几乎没有失手的。
有他迟滞敌军,应该走不远。
刘道规当即令士卒们休息两个时辰,一路疾行至此,纵然士卒不累,牲畜也累了。
很多老卒并没有休息,抓紧时间给牲畜喂水喂盐盐,还拿出自己的干粮给牲畜吃。
伺候好牲畜之后,这才席地而睡,不多时,便鼾声四起。
每一场大战,都会诞生一批精锐和老卒。
幢兵常年戍守边地,与敌军你来我往,无形之中,战力也在提升,现在看来,几乎能与征虏中兵分庭抗礼了。
北府军中龙蛇混杂,战力参差不齐,很多人马还赶不上征虏中兵。
不过用兵之道,最重要的是将领。
北府军在刘牢之和刘裕手中,能大放异彩,落在高雅之手上,被妖贼按在地上摩擦……
乘城再往前一步,就进入东平郡地界,燕军精锐虽然调去河北,但在濮阳和滑台仍留有不少兵马,随时能南下支援。
刘道规所有斥候都散了出去,打探周围形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若是因为报仇而折损麾下的将士,那便得不偿失了。
双拳难敌四手,士卒们在泗水对峙了近四个月,又来回奔波,早已疲惫,急需休整。
一个半时辰后,毛德祖的传令兵赶来,气喘吁吁道:“禀参军,贼军已精疲力尽,在平原地界立营。”
刘道规回头,不少老卒已经从地上爬起,穿戴盔甲。
一声令下,鼓声响起,士卒们纷纷爬起,很多人的眼睛都没睁开,就忙着列队。
“起兵!”
马蹄滚滚,向北而去。
时值九月,西风已冷,茫茫中原大地,尽是丘墟和荒草,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这个时候不用再爱惜马力了,一路向北狂奔,一个时辰后,进入平原地界,毛德祖在半路上恭候多时。
“平幼故技重施,在西南的紫云涧中设有埋伏,大军立在西北面,似乎想与我军决战。”毛德祖极有军人的干练,一句废话都没有。
“他现在有多少兵马?”刘道规越发欣赏他这种性格,成天钻营,琢磨人性之人,反而不会有多大成就。
“出任城时有六千,如今不足五千,沿途逃散不少,又吃掉了一批。”
“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跟我们决战!”刘遵又咋咋呼呼起来。
“三千对五千,优势在我!”刘道规一拍大腿。
不怕敌军决战,就怕平幼这么一路逃下去,夜长梦多。
而野战,刘道规有十足的自信,当即带着骑兵前去察看紫云涧。
涧者,山夹水也。
紫云涧其实就是一条河谷,东西两座丘陵,中间一条小河蜿蜒而过。
但有水的地方,一定草木茂盛。
河谷之中枯草漫天,在秋风中摇曳。
刘道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平幼选择此地决战,是想请君入瓮,然后点燃涧中秋草,行火攻之计。
其心思不可谓不狠辣,如果瑕丘之战,他是主将,只怕自己不会赢的这么容易,可惜他只是流民帅,不是鲜卑人,不姓慕容,得不到燕国的重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北国更淋漓尽致。
燕国的刺史、大将,几乎都姓慕容,外人很难有出头之日。
刘道规冷笑,“平幼这是穷途末路了,竟然选在此地,他能用火攻,我就不能了吗?传令,毛德祖率本部骑兵从东面绕过丘陵,刘遵率五百人从西面绕过去,涧中火起,待平幼杀来,两部夹击之,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领命!”众人领命。
斥候带着人去上风点火,眨眼就烈焰滚滚,烟雾缭绕。
刘道规令身边的两千步卒鼓噪呐喊。
秋风席卷,火势蔓延,眨眼就吞没了河谷,里面的敌军被火势逼迫,纷纷蹿入河水中。
不过这么大的烟雾,遮人耳目。
刘道规不知道北面形势,但北面也